冯天玉也从来没有见过计无双,只因为计无双就像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女一样。据说,计无双一年中至少有三百六十天呆在风雨山庄,所以,你若不到风雨山庄去,要想在别的地方见着他自然就难了。在护卫首领的带领下,冯天玉终于见到了像神话一样的计无双,他实在没有想到计无双居然还这么年轻,看起来最多也不过四十岁的样子,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却拥有不计其数的财富,这让很多人都难以接受。计无双一见到冯天玉的时候就笑了,笑得真诚而愉快,仿佛是和一个阔别已久的朋友忽然重逢时的情景一样,看起来他应该是一个热情好客的主人;计无双还有一个最显著的特点,那就是胖,如果说肥胖也是一种病的话,那么,计无双已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你根本无法用任何语言去准确的形容他的胖,他的这种胖是没有办法用语言去形容的,冯天玉甚至觉得他胖得有些令人讨厌,但是他堆积一脸的笑容,他的气度,他的真诚和热情,还是很难让别人真正的去讨厌他。
风雨山庄的大厅内。在计无双的盛情之邀下,冯天玉欢喜的坐在了客位上,飘香四溢的好茶和口味甘醇的老酒马上就被端了上来,新鲜可口的水果和令人垂涎三尺的饭菜也在顷刻之间就摆了满满一桌子。侍候计无双饮食的奴婢早已将二人的酒杯倒满了酒。计无双端起盛满了酒的杯子,满面笑容的道:“今日略备薄酒,为向兄弟接风洗尘,不知道向兄弟这么快就来了,实在有失远迎,还请向兄弟不要怪罪。这杯酒我敬向兄弟,权当赔罪。来,先干为敬。”说罢,杯中之酒已然入肚。
冯天玉道:“计庄主客气了,向某只是一个江湖浪子,山野粗人,能得计庄主如此器重,实在受宠若惊。”酒在杯中,杯在手中,冯天玉举起手中之杯,一饮而尽。
计无双道:“山庄之内,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招待客人,粗茶淡饭还请向兄弟不要嫌弃。来,请用餐。”
如果说摆在这桌上的饭菜也只能叫粗茶淡饭的话,那寻常百姓所吃的东西只怕连糟糠都算不上了。冯天玉连忙道:“计庄主真是太客气了,准备了这么多好酒好菜,让我又要大饱口福了。”
酒过数巡,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了,计无双又端起满满的一杯酒,推心置腹的道:“向兄弟,看来这次我果真没有找错人,我一见到你,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来,我们干了这杯,便请向兄弟到书房详谈。”
酒桌上不正好就是一个说话的地方么?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此神秘,非要到书房去详谈呢?
午后,冯天玉离开风雨山庄的时候,带走了两样东西,其中一样是一张手绘的简易地图,地图上明确的标注着冯天玉这次行动所要到达的地方;另外一样东西就是银票,计无双已给了他一半的酬金,因为计无双完全有理由相信冯天玉可以把这件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很多人都知道冯天玉住在虚无缥缈峰,但是却从来也没有人知道冯天玉的家到达是什么样子的。冯天玉从小就浪迹天涯,以四海为家,对他来说,人在哪里,家就在哪里。或者说,在他的脑海里,从来也没有家这个概念,因为他从来也没有体验过真正的家的温暖。
在虚无缥缈峰上,有一棵十人也合抱不住的千年古树,古树参天,枝繁叶茂,冯天玉的家就在这棵树上。站在树下往上看,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有到了树上,才可以看出一个屋子的形状,这屋子被树枝托着,树叶罩着,日晒不到,风吹不到,雨淋不到,既凉快,又干爽。
冯天玉纵身一跃,攀上古树,打开屋门,走进屋子,躺在床上,闭目神思,脑海中忽然又闪现出了计无双的话来:“向兄弟啊,这对祖传的雌雄双剑,对我而言,意义非凡,就是倾家荡产,砸锅卖铁,我也要找到它们,这样才能对得起我的列祖列宗啊……”
接着就是冯天玉自己的声音:“既是祖传之物,又怎会落入他人之手?”
计无双解释道:“原本我也不知道我家有这样的祖传之物,只是近日,老家的奴仆在整理先人的遗物时,忽然发现了我爷爷生前留下的笔记,笔记上详细的记载了雌雄双剑在我爷爷手里遗失的经过,以及它们的最终所在之所。”
冯天玉疑道:“难道你爷爷就没有去寻找过吗?”
计无双道:“雌雄双剑刚丢失不久,我爷爷就双腿瘫痪了,再加上他人生的诸多不顺,已使他无心再去寻找那两把剑,虽然最后几经周折,终于打探到了它们的下落,但他老人家还是含恨的离开了人间。我想,也许是我爷爷不想因为自己的过失扰乱了家族的正常生活轨迹,所以,直到他驾鹤西去,始终都将这件事情埋藏在内心深处,即便有时他会自责得伤心流泪,却从来也没有向家人提及过,我如今托付向兄弟去寻找这两把剑的目的,一则是为了能够对得起列祖列宗,二则是为了让我爷爷能在九泉之下瞑目……”
冯天玉陷入了沉思。他忽然从床上蹦起来,又趴到地板上,从床下掏出一个木盒子,将怀中厚厚的一沓银票小心翼翼的放入木盒之中,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木盒子,良久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