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邓自强和叶兴盛闲聊了一会儿后,突然问道:“小叶,听说,你是咱们湖山省人,家就在咱们京海市郊区?”
叶兴盛点点头:“是的!”
“小叶,你不知道吧?我和洪书记,也都是湖山省人,家都在湖山省。照这么看,咱们仨可是老乡啊!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咱们中国是个讲究关系的国家,有关系和没关系,那是迥然不同的两种状况。老乡关系,总比不是老乡关系亲,你说是不?”邓自强打哈哈地说。
邓自强虽然是开玩笑的态度,叶兴盛却不由得警惕起来。毫无疑问,邓自强这是想拉拢他。别说丁文华是洪玉刚的人,邓自强和洪玉刚关系又非同寻常,就算邓自强干干净净,他想让他背叛胡佑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叶兴盛也打哈哈地说:“邓局长说的没错!除了老乡,四海之内皆兄弟,天南海北,多交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路多了才好走,是不?”
见叶兴盛的话跟自己不同调,邓自强眼里扫过一丝不快,赶紧就转移了话题。寒暄了一会儿,说了些关心的话语,邓自强就借口还有工作要忙,就走了。
却说,霍正恩离开医院后,径直前往双规丁文华的那家宾馆。刚到那家宾馆,手下就告诉他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一个曾经行贿丁文华的建筑公司老板,被他们带走调查后,招了,承认给丁文华送过钱。
霍正恩十分高兴,立即让手下把那建筑公司老板叫过来,领进审讯室。
那天,洪玉刚来看望丁文华,丁文华心里十分高兴,原以为洪玉刚一定能将他带出去,却不料,洪玉刚这一走就没再出现,悲观情绪就像潮水涨潮般,先是一点点地涨,后来越涨越多,快要将他给吞噬的感觉。
哐当一声,当听到这声音,丁文华精神为之一振,本能地以为,洪玉刚派人来了。一抬头,他看到的是霍正恩和一名中年男子,该中年男子有点脸熟,他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也难怪,在胡佑福没有到来之前,丁文华在京海市不是什么大人物,却俨然大人物,把许多官职比他大的官员都不放在眼里。甚至,连个别常委,他都瞧不起。因为有洪玉刚当靠山,那些官比他大又受他压制的官员,敢怒不敢言,对丁文华的嚣张与霸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
此建筑公司老板,不是什么大人物,和丁文华又不是要好的朋友,他们只是利益交换关系,丁文华自然不会记住他。
“丁文华,咱们又见面了!”霍正恩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丁文华对面,那建筑公司的老板耷拉着脑袋,站在他旁边。
“霍正恩,你们把我关了这么多天,该问的,你们都问了,该回答的,我也已经回答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丁文华冷冷地看着霍正恩。
“你是回答了我们的问题,只可惜,你的答案不是我们想要的!”霍正恩说,指着旁边的建筑公司老板:“你认识他吧?”
“他?”丁文华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冷冷地说:“我不认识!”
“你不认识是吧?成,那我给你介绍介绍!”霍正恩站起身子,在丁文华面前踱了几个来回:“他叫林忠利,是忠利建筑公司的老板,现在,你记起来了吧?”
“......”霍正恩这么一说,丁文华脑子里有道光芒闪过,瞬间就想起来了,但是,此刻,他在的心就好像秋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记起来是记起来了,但是,这个名叫林忠利的老板,为了拿到工程,曾经向他行贿。“对不起,霍主任,这人我不认识!”
霍正恩心里火嗖嗖地燃烧,这混蛋实在太顽固了,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犟!“你不认识他,他认识你!林老板,说说,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林忠利是经一名地产老板介绍认识丁文华的。在把认识丁文华的经历说出来后,林忠利还把向丁文华行贿的经过说出来。
那是前年,西文区人民医院办公大楼改造,很多建筑公司老板闻声而动,纷纷找关系想拿下这个项目。林忠利经一名地产老板介绍认识丁文华后,约丁文华出来吃了几次饭。饭局上,两人聊得还很投机!
一天晚上,林忠利把丁文华叫出来喝茶。在包间里,林忠利表示,想拿下市医院办公大楼的改造工程。从茶餐厅出来,林忠利拎着鼓鼓的一袋钱,有三十多万,放到丁文华的车子后座。
这笔钱只是见面礼,丁文华见这见面礼还不薄,料定林忠利是个很大方的人,就动用自己的关系,把工程给林忠利做。林忠利果然不小气,在工程完工后,给了丁文华一百多万,丁文华将工程款拨付给他。工程款到手之后,林忠利又意思了一下,给了丁文华两百多万。
“污蔑!完全污蔑!”丁文华大声吼道:“霍正恩,你以为,你们随便找个人冒充老板来污蔑我,我就会认罪吗?做梦吧,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