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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偶然看到新闻，说有一个优秀的年轻人英年早逝了，都会让人感觉到一阵难过，更不要说是对凌忍至关重要的于彤了，他的悲伤简直就是盛大而灭顶的，铺天盖地袭来，将他彻底地笼罩了起来。

他发自内心地深爱过，也曾埋怨过的姑娘，就这么香消玉殒了，连一句话也没有留给他，只是静悄悄地，就这么彻底消失了，一如她当年冒然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一样的，不给他心理准备的时间。此

行的目的虽然已是达到了，但是预想中的，他在心中演练了数次的和于彤再次相见的场面，他应该说些什么才会显得大度而体贴，才能让她放心将凌嫒彻底地交给他，都用不上了，这些细腻的情感，孩子的所属，都是生者才会考虑的。

回国的路，寂静而漫长，明明是夏日的晴朗天气，心中却像是下着雨一样，湿润又阴冷，气氛沉重得，就连说话都嫌累。凌

忍沉默了一路，苏牧开车来机场接他的时候，本想第一时间就向他报告陶陶跟萧艾走了的事情，后来转念一想，老板的私事岂是他该过问的，到嘴边的话就吞了下去。

再见老板的脸色十分难看，想必是早就知道了也不一定，再不敢多嘴一句，怕被牵连进去，轻则挨训斥，重则工作都可能不保。

凌忍望着窗外熟悉的街道，看了半晌，因为熟悉，心也终于回温了一点，终于能积攒出一点力量，轻声说出了墓园的位置，让苏牧改道去那里。正

在回家路上奔驰的“波塞冬”在路的前方掉头，就算目的地诡异到让苏牧的好奇心平地起波澜，他还是只能告诫自己：很多人都是死于“知道得太多了”，我一定要引以为戒！

于是这一路上，车里安静得出奇，就连平日总是耐不住安静，被凌忍定义为聒噪的苏牧都彻底地静悄悄了。墓

园在城郊，路程不近，但是就算飞过大半个地球，再跨越整座城市，真的到了墓园门口的时候，凌忍才发现，他心中的忐忑依旧，并不如他想的那般，能给做好准备。

苏牧将车停在停车场以后，见凌忍不下车，也不敢多言，会来这种地方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怀念故人，想必老板现在心绪万千，下不下车都有可能。凌

忍忽然打开了车门，反倒是把苏牧吓了一跳，他不敢表现出来，只悄悄地打量，眼见凌忍往墓园的大门走去，身姿笔挺一如苏牧熟悉的模样。

他的脚步很慢，仿佛每一步都很沉重，白衬衣，黑裤子，那是凌忍日常不会穿的配色，虽然他总是穿中规中矩的西装，但是从来不会穿一身对比度如此大的黑白两色。苏

牧在想：凌先生是在回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要来这里吧，连衣服都是特意配的。

墓园很大，很安静，只有清扫过道的工人手上的扫把发出“唰唰”的声响。苍

翠的松柏种满园，墓碑旁边的小树苗有大有小，应该是种下的时间不一样的关系。死

者的身侧就是盎然的生机，人类总是这样，失去了一样，就会再寻一个寄托，所以会为逝者种下一棵树，看着那颗树健康生长，心中便有了安慰。

于彤的名字以灰白色出现在黑色的墓碑上，墓碑很干净，像是才被清洁过，墓旁放着一束粉色的非洲菊，花朵还盛放着，放置的时间应该不久。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