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曾被人这样直白地夸奖过，也从不曾与人这般接近过，近到，仿佛连灵魂都要融为一体一样。

他忽然抱紧了陶陶，站起身来，将她放在巨大的桌面上，和她从平视变成了俯视。

他的手心很热，哪怕是隔着两件衣服，她还是能明确地感觉到那灼热般的温度。

沉默，一般是爆发的前奏，凌忍沉默的时候，多是在思考，在思绪以第三宇宙速度奔跑过去以后，他说：“你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陶陶是个随心的人，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她想赞美就赞美了，她喜欢就表达了，却是不懂，凌忍的气场为什么忽然之间变了，不再是温柔浪漫的感觉，而是，他仿佛急于要她给出一个保证。

面对她的无言，他说：“我可以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当我还是你喜欢的样子的时候，你就没有理由不喜欢我，我不接受任何理由和借口。”

陶陶觉得，凌忍真是个人才，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分手”两个字解释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她就不懂了，自己能有什么不喜欢他的理由和借口，她都已经这么喜欢他，喜欢到，都快将他夸得地上有天上无了。

凌忍却告诉她说：“你对我的占有欲，一无所知。”

他想要的，比她以为的要多太多了，远远不只是精神和肉体上的契合，还有这一生的时间荏苒，都在他想要的行列里。

陶陶一直以来隐约有感觉到那么一点，凌忍总是很害怕老去，比常人害怕得多，其实老去这件事本身就意味着失去，失去青春，失去身边的人，他对于已经拥有的一切看得很紧张，总是怕一不小心就弄丢了。

许是他曾经失去过重要的人吧，所以陶陶初见他的时候，发现他很害怕去拥有，现在又很害怕失去，她觉得这样的凌忍很让人心疼，除了想要拥抱他以外，再没有别的想法了。

虽然没能幸运地和他相逢在年少之时，但是在他经历了苦痛以后的现在，他也更懂得幸福的来之不易，会更加珍惜吧？会就如他所言，有她就足够了，夫复何求吧？

那就让虽然迟到但是终究赶赴上了他的生命之旅的她来伴他走下去吧。

凌忍终于如愿将陶陶贴身穿着的那件针织衫下摆从裙子里扯了出来，他的手贴在她腰上的，暖烘烘的温度。

这次陶陶倒是没有笑场，只紧紧地抱着凌忍的肩背，这让他控制不住地，双手只想往上游移，就在两人忘情地沉沦着，真以为能在此地发生点什么故事的时候，凌嫒推开书房的门，站在门口揉着眼睛问道：“爸爸，陶陶在哪里呢？”

因为角度的关系，凌嫒一眼只看到了凌忍的背影，她刚刚才睡醒，不是很有精神，眼睛痒痒的，正在揉着。

陶陶惊慌得不知道是该抱紧凌忍更多地遮住自己，还是跳到桌子下面去藏起来算了。

凌忍却不像她那样地不知所措，只冷静地将手拿了出来，还看了看她的衣服有没有太凌乱，发现一切都还好以后，他便让开身说：“她在这里。”

陶陶觉得她的额头上一定浮现了两个大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