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唇,咬住牙说道:“大少爷,我能知道,你心中藏着的这个人是谁吗?”
是,若要她死,也得让她死个明白,不是吗?
是哪个女子打败了她,挤走了她在陆景胜心目中最重要的地位?要知道这十多年来,陆景胜身上的标签就是她苏简简,苏简简和陆景胜就像一对形影,无论影子多么黑暗,都是紧紧相随的,可是如今,那影子却说要去做别人的影子了,要离开她了,到底是谁?
苏简简在心里呐喊着,表面上却是平静异常,泪水也从眼底消逝,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神色。
焉能在一个变心的人跟前流露可怜?
他岂会悲悯?
陆景胜是个天真的人,从前也不过骄纵了些,恃才傲物,眼高于顶,他对于人世人心之险恶,终究并未真正领悟,更难体味“最毒妇人心”。
陆景胜道:“我是该向你解释清楚,否则就太对不起你了,太玩弄你的感情,大丈夫敢作敢当,事无不可对人言的。简简,我喜欢的人正是你师父尹大小姐……”
苏简简整个人如被雷劈电击,激灵灵一凛。
怎么会……
“简简,陆景胜说,他心里有了别人,移情别恋了,所以要退亲,他心中之人是谁,我却是不知……”
“简简,苏太太伤了陆景胜,你将这药给他送去,恰好你们之间也该有话要彼此面对亲自交谈。”
原来如此啊。
苏简简眼前浮现尹凝波的面孔,心里再也不淡定了,只觉手脚头顶背后,浑身上下全都凉飕飕的。
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哪……
苏简简你这个大傻叉,你居然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苏简简攥紧了手中尹凝波给陆景胜的药,咬紧了牙关。
好恨哪!
好傻啊!
好……
苏简简只觉晕头转向,头顶的天空似乎也灰暗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陆府的,只觉天旋地转,一片混沌。
“大小姐,苏小姐出事了。”
听了玉莲来报,尹凝波忙道:“简简出什么事了?可是摔了?”
“那倒没有,就是不知在哪里喝得酩酊大醉,还是店伙计认出她是大小姐您的大徒弟将她送回府里来的,真是丢了大小姐的脸了。”
从前苏简简是娄雪桉的人,如今娄雪桉死了,娄家人之所以不敢过问苏简简的事,都是因为苏简简是大小姐的徒弟之故。而她一个女子在外头乱喝酒,喝得大醉没有遇到狂徒调戏,而是被人平安送回府里,不过也是仰仗尹家在山圻的威望,这个苏简简简直太不自爱了!
玉莲在心里愤愤不平。
尹凝波却道:“想必是去给陆景胜送药时听了真话一时受不住才会借酒消愁,也怪我,就不该让她去送药。”
大小姐怎么还自责上了呢?
玉莲刚想说什么,尹凝波已经起身吩咐道:“取我的披风来,咱们去看看简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