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母亲连和你说说话都成过错了?”东陵翕然故意这么说道。
丁旭斌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没有!母亲您说什么呢?”
“那我想你了,想重温一下舐犊之情。”东陵翕然挑眉说道。
任谁都知东陵翕然此刻怎会有什么舐犊情深?!
丁旭斌很是烦躁地用力坐下身来,“那您重温吧!”
东陵翕然缓缓起身扶着他的肩膀,“旭斌,你当真清楚你都做了什么吗?”
丁旭斌身子一抖,他躲闪着东陵翕然的目光,“孩儿不知母亲说的是什么...”
东陵翕然冷笑着摇摇头,“无论你要在哪条路上走下去,兄弟都是不可缺少的,没了兄弟那就等于断了左膀右臂,说实话,母亲不懂你自断臂膀的原因...”
“母亲!您难道也认为我是故意害死雅竹的?我是真心想给他机会的!谁知道...这竟然只是一张计策!我们都中计了!”丁旭斌握紧拳头说道。
东陵翕然无奈地笑笑,“我还真不信,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会不懂...”
“母亲您是什么意思?!您也怀疑我?”丁旭斌“噌”地站起身叫道。
东陵翕然轻笑着却没有说话。
“既然母亲找我也没有特殊的事情,我就回了。”丁旭斌拉着脸子说道。
他刚要走就被东陵翕然拽住,“你忘了你答应我的事了么?”
丁旭斌眉头一皱,“孩儿不知母亲口中的是什么事。”
“忘记了也没关系,我们好久都没一起下棋了,母亲这阵子孤单无聊的很,陪我下一盘吧?”东陵翕然轻声问道。
丁旭斌很想拒绝,可是看着东陵翕然期盼的模样,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纸鸢!过来摆棋盘。”东陵翕然冲着帐外喊道,她似乎很是激动。
丁旭斌于心不忍,自己这阵子除了功名利禄,似乎对别的都没有任何欲望了,不知不觉,竟然忽视了身旁的一切。
他看着纸鸢不自觉地又想起了娜仁,瞬间又没有了心情,“母亲,您留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恶魔在身旁难道就不害怕?”
东陵翕然垂着眼帘没有看他,“纸鸢是我从宫中带过来的孩子,永远都是我最亲近的人,她纵使再不堪,也不会动我一丝一毫。”
丁旭斌听着更是生气到怒不可遏,“那母亲还跟我玩什么?还不如和您最亲近的纸鸢一起玩呢!”
纸鸢听后赶忙微微含胸退了下去,“阏氏,丁将军,奴婢告退。”
丁旭斌脸不是脸眼不是眼的,他闷哼了一大口气却还是没有起身,“还下嘛?”
东陵翕然率先拿起白子,“当然!”
她一子落地后,丁旭斌这才拿起黑子也摆上了棋盘。
二人就这么默不做声的下着棋,但还是能看得出两个人不同的状态,东陵翕然坦然轻松,而丁旭斌却很焦急。
过了好一会,丁旭斌才开口,“母亲,单于...是宣战了吗?”
东陵翕然勾起了嘴角,“不知道啊,不过如果当真宣战了也是正常的。”
丁旭斌有些不确信她口中的话,“哦?母亲何出此言?”
显然东陵翕然的所有思绪都在棋盘上,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上纵横交错的黑白棋子,“出征了这么久,该开始打仗了。”
丁旭斌还是有些怀疑她口中的话,“那我打仗,为啥您就不同意呢?”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啊!”东陵翕然微微叹息。
这让丁旭斌猝不及防,“母亲言重了...”
下到一半,东陵翕然突然停了下来,她缓缓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丁旭斌,“乌恩,是你杀的吧?”
丁旭斌手一抖,旗子没拿稳竟然就这样掉在了棋盘上,“母亲您...在说什么?!”
东陵翕然勾了勾嘴角,“我就是问问,怎么这么怕?”
丁旭斌后勤一边嘴角不羁地笑了出来,“我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什么都没做,明知乌恩是您的孩子我又怎忍心对他下手?”
东陵翕然也跟着笑了出来,“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杀害乌恩的人一定不是你。”
“那是自然...”丁旭斌小声嘟囔了一句。
“乌恩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他太过可怜了!所以我也未免很是心疼他,至少在单于面前流出的泪,都是真心的。”东陵翕然说着似乎又要哭出来一样。
丁旭斌很不能理解东陵翕然的妇人之仁,“又不是您亲生的!这么心疼别人家孩子干嘛?”
就在这时,帐子外似乎有点轻到几乎不可闻的动静。
丁旭斌警觉地抬起头来,“隔墙有耳!”
东陵翕然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不自觉地说出了真相还是故意所为,但她清楚的知道,这件事肯定传出去了...
“母亲!我出去看看!”丁旭斌紧张地说道
东陵翕然却摇摇头,“不必了,就算你跟了出去人家又不承认,你该怎么办?总不能杀了人家吧!”
“杀了就杀了!又能如何?”丁旭斌大声说道。
东陵翕然叹了口气摇摇头,“好了!好不容易下一次棋,别被这些外界因素扰乱了心思。”
丁旭斌挠挠头,“母亲难道不怕么?”
东陵翕然很是淡然,“怕一个死人做什么?活人我都怕不过来呢!”
丁旭斌笑着摇摇头,“我是真搞不懂您心里究竟想着什么,有些屁大点事,怕的要死,到了真正的大事,却又不怕啦!”
东陵翕然突然停了下来,“比如呢?比如...我如此纵容你在军中胡闹?”
丁旭斌一下子就不乐意了,“我又怎么胡闹了?母亲您怎么说点什么都能辙到我身上啊?”
东陵翕然笑着摇摇头,“你不是我儿子嘛?怎么也不肯让着点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