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夕抚摸着肚子笑了笑,“你觉得呢?”
我摇头,“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
她向前走了两步,靠近我身边,她说:“奈奈,这不是你想问的问题,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个孩子是不是子书的,对吗?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呢。”
我眸光一顿,“是什么?”
她几乎刻薄的笑了笑说:“是他的。”
我心里的那种紧张感松了松,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受,总觉得有点不真实,我问:“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呢?”
更刻薄的话我还没有问出口,和你上过床的男人又不止子书一个,你怎么就知道这个孩子一定就是子书的?万一是陆钦文的呢?
她好像是累的,坐在地上,将头靠在墓碑上,眼神落在远方的一处,她说:“你和他果然感情很好,你也不相信是他的?”
我摇摇头,咬牙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怕有意外而已。”
晨夕闭着眼,天空中渐渐下起了零星小雨,雨水渐渐的滴落在她的脸上,她脸色苍白的靠着墓碑,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她说:“子书每次和我做的时候都会让我吃药,他自己不喜欢戴套,我现在这个年龄这个境况确实也不适合怀孕,所以我都是乖乖吃药的,但是自从那天他带着安宁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做不到那么豁达了,我背着他,每次做完都没有吃药,我企图用孩子绑着他,也想让孩子的出现让我下定决心离开陆钦文。”
“我之所以能肯定孩子不是陆钦文的,是因为他每次和我做的时候都带着套,我又不是圣母玛利亚,当然不会怀上他的孩子。”
我听完之后,喉咙酸涩,我问她,“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晨夕睁开眼,笑容悲怆,雨水顺着她脸颊的轮廓渐渐流下,她说:“我知道没有比你早多少。”
她也是在自己好几个月经期都没有来之后才渐渐发觉的,是她太相信子书了,才会因为他当初在医院的一句话就打消了所有的疑惑。
他可真恨!
我缓和了语气,问道:“子书知道吗?”
我想,他如果知道晨夕怀孕了,他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一定会开心吧?
冰冷的雨水打在我们两的身上,晨夕睁着眼睛对着我,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眼角眉梢处尽是嘲讽的笑,笑声在这静谧的墓地显得有些渗人,她一只手捂着自己肚子说:“他?他早就知道了,他比我比你都要先知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相信谁都不要相信男人,他就是一个大骗子!他仗着我的爱,对我为所欲为,他肆无忌惮的伤害我,他对我真的是下了狠手了,明明知道我怀孕了,还对我做了那样的事。”
我看着墓碑上子书的照片,那张照片是在我们高三毕业的时候拍的,他的一张独照,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照片上的他容颜俊逸,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尽是笑意,那个时候的他虽然不是无忧无虑,但是笑容却是发自真心的,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变成今天这样,他会这么早就离开我,什么都没留下,世上他生活过的痕迹也是少的可怜,他行刑后的这几天夜里,我时常会梦见他,我梦见他牵着我的手,毫无畏惧的一步步向前走,然后带着我走到悬崖上,一脚踏了下去,这样,我就在梦中被惊醒了。
然后我会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看的一直坐到天亮。
“你戒了那东西吧,毕竟你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了。”
晨夕像是听见笑话一般笑了起来,湿润的发丝贴着她的脸颊显得她更加的憔悴。
“戒,你要我怎么戒?我要是能戒还用你来说?你不要说的这么轻松,从他对我做这件事时,他就没打算给我留退路。”
我抿唇,无法辩驳她的话,我看了一眼子书的墓碑,我转身就走了,我应该把空间留给他们的,他们曾那么相爱过,晨夕一定有很多话想说。
晨夕双手捧着墓碑,一边哭一遍念叨着,“你常要我等你,这次换你等我,等我把事情都办好了,我就去找你,子书啊,我的子书啊。”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回忆中,不可自拔。
地下长眠着的少年,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