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迈步走向狐绒铺就的简易小床上。
将自己放进床上,目光呆怔的看向帐篷的顶端。
不得不说,越南迁那句让她嫁给他的话,在她心里起了波澜。
她想起初见越南迁的场景。
她当时被卖到妓院时,只有七岁。
老鸨妈妈念在她年纪小,便将她安排到当时在妓院里的头牌姑娘做丫鬟,也嘱咐她,让她多多学习。
她懵懵懂懂的,只知道听话便不会挨打。
所以她听话,尽力伺候好那姑娘。
可是一日,那姑娘接了一个客人。
她记得那客人提了一个要求,让那姑娘配合他行·欢。
那姑娘不愿意,那客人便打了那姑娘,最后惊动了老鸨妈妈。
老鸨妈妈为了息事宁人,便答应那客人,只要他不追究,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客人一听也答应了。
却指明要她伺候。
老鸨妈妈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真的只是面场过去就成。
便替她说了几句话,说她还小,其他姑娘任那客人选。
那客人便不乐意了,直嚷嚷,他就好这口。
她只有七岁,什么都不懂。
可是那客人长得吓人。
她也害怕了。
生怕老鸨妈妈答应了那客人。
她便求她,可是老鸨妈妈只说了一句:早晚的事。
便领着那头牌姑娘走了。
她真害怕,所以见他们一走,便跟着跑上去了。
可是那客人跑得比她快。
一下子就把她抓了回去。
她大哭大叫,说她害怕,希望有人救救她。
她抓住那门框,死活不松手。
指尖的血都出来了。
可是比起那客人,她觉得这不算什么。
那客人也恼了,就打她。
她最后吃不消他的毒打,便松了手,整个人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头昏脑花的,趴在门口,怎么也起不来。
那客人见她不犟了,连抱她起来都不愿意了,直接拖着她的脚往屋里走。
她现在都还记得,地面摩挲皮肤带给她的疼痛感。
那是一种比死还要残忍的记忆。
南玥闭上眼睛。
似乎也在沉淀着这不堪的过去。
就在她快要绝望之时,越南迁出现了。
当时他也不过十二岁,是跟着他的父亲越庆遥一同见商界的友人。
她知道,那时,越庆遥就已经在开始培养越南迁了。
不然也不可能带着他去那种地方。
她看着越南迁求他的父亲救她。
求了好久,他那种同情而温暖的眼神儿一直落在她身上。
第一眼,她便觉得,这个少年是可以依靠的,可以保护她的。
所以她朝他伸了手,希望他能带她走出这个可怖的地方。
最后越庆遥抵不过越南迁的渴求,也碍于有其他友人也在,不想在此事上耗费时间,便妥协的答应了。
自那之后,她便跟着越南迁,做了他的贴身丫头。
他果然如她所想。
他对她好,不让人欺负她。
她也渐渐的对他产生了依赖,喜欢当他的小尾巴,他走哪儿,她就去哪儿。
或许是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太好笑。
南玥牵唇笑了。
有什么凉凉的东西从眼角滑落。
南玥一怔,抬指摸去,却是她眼角的泪。
吸了吸鼻子,南玥暗骂:没出息!
抿了抿唇,她翻了个身,背对着帐帘。
闭上眼睛,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脑中一会儿飘过拓跋瑞,一会儿又闪过越南迁,甚至还有片刻想起了司天烬。
司天烬?!!!
南玥猛然睁大眼,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胡乱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通。
像傻了似的盯着地面。
好一会儿,她猛地打了个激灵。
捂住胸口,眼珠儿咕噜噜的转。
她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一个月过去了……
对啊,一个月过去了?!
可是……可是她身上不是让司天烬给下了毒吗?!
不是半月那毒便会发作一次吗?!
可是为什么,她现在还……完好无损?!
南玥敲了敲脑袋。
不想起司天烬,她自己都快忘了她身上还有毒。
狐疑的扫视了自己一圈儿。
她重新躺在床上。
咬着水润的唇瓣。
一双手还不确信的在自己身上摸索着。
一个月过去了,她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是不是说……其实,司天烬根本没给她下毒?!
摇头。
司天烬那人一向说一不二,他说下了,就一定是下了。
抿唇。
南玥眯了眯眼。
难不成他想通了,在什么她不知道的时候就把她身上的毒神不知鬼不觉的解了?!
可是……这可能吗?!
答案显然是……可能的!
不然,她现在怎么还活着?!
心中的喜悦像放鞭炮似的,啪啪啪的直响。
南玥心中虽疑惑,却掩不住她的高兴。
也忘了适才越南迁与她讲的话。
高兴地在床上来回滚。
只差被兴奋的叫出声来。
滚累了。
南玥便拿过枕头,双手趴在上面。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点着枕面。
兴奋劲儿一下来。
某人天亮就到达此处的记忆一下子便涌了出来。
南玥烦躁的舔了舔唇瓣。
她之前照镜子的时候,便发现自己脸上的人皮不见了。
后来想想,那人皮应该是在从阜阳拓跋瑞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便不见了。
那么,拓跋瑞肯定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或者说,他早就知道了。
心口又是一堵。
南玥翻过身,面对着帐蓬顶。
脑中一个想法渐渐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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