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筠笑着给他斟了一杯茶，道：“这是在为进入海域做准备？一块精矿炼制上品灵器的成功率很高，上品灵器虽然也是十分难得，但也不是有价无市之物，所以天纵兄是打算炼制极品灵器吧？”

公天纵道：“上品灵器宗门贡献值就能换取到，对我们这种层面的人来说倒也不算多么难得，这极品灵器实在可遇不可求，若是能炼制一把崭新的灵器，那更是再好不过了，不过我倒不是为了进入海域，我和观止并不打算进入海域。”

莫筠一愣，多少有些意外。海域是通往大陆的唯一通道，三千年才会开启一次，他们能够生在这个时代，遇到大陆开启实在是非常幸运，所以对于公天纵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实在有些费解。

公天纵自然知道莫筠的意外，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轻叹了一声：“宁做凤尾不*头，可是凤尾又岂是那么好做的，单单是这一片小天地就有无数天赋绝顶的天骄，更何况是那块人人向往的大陆。”

莫筠挑眉，颇有些不客气道：“所以你这是退缩了？”

公天纵不以为意一笑：“九重宗决定去往那片大陆大概万人有余，到时一片中坚力量将会空层，而我们这一辈还没有成长起来，尚不足以顶起九重宗的一片天地，新旧宗主交替本就是势力动荡的开端，若是有潜力的弟子尽数离开，那第一宗门之位将会岌岌可危。”

关于这一点莫筠也明白，但明白的并不深切。玉仙宫并不是什么大宗门，可以说就是他师尊的天下，他师尊在玉仙宫就在，师尊离开，这九洲今后恐怕也不会再有什么玉仙宫了。所以对于今后的发展，莫筠完全无需费心，只要乖乖跟在他师尊身边就好。

公天纵有几分羡慕的看着莫筠道：“你能跟随你师尊一同毫无顾虑的离开，可是我不行，我师父身为九重宗的宗主，带着数万弟子去往那片大陆本就不易，我这点微末的修为即便是去了也只是拖后腿，九洲修炼资源真要说起来也不算少，留在九重宗我根本无需为资源费心，或许去了那片大陆能够更快的提升修为，但陨落的可能性也更大，明知有危险，明明有更稳妥的方式，我为何不选择对我自身更有益处的，我倒是觉得我们实在生不逢时，若是再早生个一百年，我定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莫筠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但对于别人的决定他也没有立场说什么：“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便多说，若是有缘，三千年后大陆再见。”

公天纵轻笑：“这个约定还是不要说了吧，我反倒不希望有这个缘分，若是三千年内我无法飞升，三千年后我自然会去大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早日飞升，红尘挣扎不易，早日脱离苦海为好。”

他这点修为去到那片大陆能不能自保尚且不知，就是他师父说不定都自顾不暇。而莫筠有他师尊看护，一个三重散修保护唯一的一个徒弟，就是在那危机起伏的大陆怕是也绰绰有余。所以莫筠能够毫无顾虑的选择离开，他却不得不为自己多做打算。他与观止商量过，结合种种利益考虑，留下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若是再给他们一百年的时间积攒，他们定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无奈太不逢时。

莫筠笑了笑，他对飞升可不抱任何希望，就算真的能飞升了，他恐怕也会选择斩道做个散修，不然飞上去给天道做肥料么。

公天纵说回之前的话题，道：“那精矿的拥有者，莫兄可否引见一番，若是那人实在不愿意，那可否请莫兄出面为我买下一块？”

莫筠笑了笑，取出一个木匣递给公天纵：“你我也算是相识一场，临别在即，这个就当做是临别之物了，里面有两块，另一块请带我转交给观止兄。”

公天纵心中一动，猜想到了里面可能是什么，但打开一看，还是大大意外了一番。里面的两块精矿不算多，每一块也不过四五斤左右的重量，但成色绝对比之前拍卖的那一块好上几十倍。几十倍是个多么恐怖的数字，有了这么一块，相当于一件极品灵器已经在手了。

公天纵关上木匣，郑重道：“这个东西实在太过珍贵也是我们无法拒绝的，但就这么接受我于心有愧，既然这是莫兄的临别之礼我也不推却了，等莫兄临行之际，我与观止定来送行！”还有半年的时间，他跟观止还能去寻到一些好东西，总归要与这两块精矿价值相当的，否则不回这个礼，心中总会有一份无法了结的牵挂。

公天纵带着精矿离开了，无需多问他也知道这精矿背后的主人便是莫筠，一出手就是两块如此珍贵的东西，这玉仙宫的少宫主当真是可怕。有些人的存在令人羡慕和嫉妒，有些人却只能令人仰望。例如楼玉，例如今后的莫筠。

站在峰上看着浮动的白云，一览众山小的俯视峰下芸芸众生，莫筠忍不住轻叹。想当初他也是芸芸众生之一，如今却能站在这里，命运当真是个令人无法捉摸的东西。

看着一望无际的浩瀚苍穹，莫筠眼眸深处闪动着一抹从未散去的凝重。欲想取之必先予之，自前世身亡后的种种机遇到如今他所拥有的一切，莫筠不愿深想，却也无法忽视，如果命运是天道定下的轨迹，那么天道究竟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