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护卫粮草的禁军将士,只消打起全部精神,护卫运粮队伍的安全即可。驱赶许怀庆五千骑兵的任务,全都交给了李贤的两万骑兵。李贤的军队由虎贲、骠骑等卫的精锐骑兵组成,纵使能力不如许怀庆的部下,但仗着人多、又是生力军,紧紧咬在他们身后,还是不成问题!
这下子,许怀庆和他的五千骑兵再也不能如入无人之境了,他们甚至很难再接近官军的运粮队。两万骑兵实在太多,而且分成数队,包抄、阻截、支援各司其职,根本不给他们可乘之机!
看到战局的变化,官军的押运队欢呼起来,对许怀庆的畏惧一下子减轻了许多。在杨荣使者的催促下,纷纷准备再次上路……
“这样下去可不行!”许怀庆心急如焚,一时却想不到什么好法子。
正在此时,几十名锦衣卫从横刺里杀出,来到许怀庆面前。
许怀庆一看为首的是张栋,登时眼前一亮道:“你小子怎么来了?!”
张栋乃是葫芦谷幸存的锦衣卫新丁,时万的衣钵传人,数年来成长极快,已经成了锦衣卫的一名指挥使。王贤知道他本分谨慎,把吴为等人调出京城后,便留他在京里暗中率领潜伏下来的锦衣卫相机行事。
显然,张栋也知道最危急的时候到了,居然带着他麾下的密探,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将军,俺来支援你了。”张栋向许怀庆呲牙一笑,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
“你就这点人?!”张大海看着张栋身边那点人马,心说就算各个都是绝顶高手,也没什么卵用啊!
“还有五百人马,都是锦衣卫的精英密探,”张栋淡淡道:“俺让他们埋伏在远处,随时听候将军调遣!”
“还是杯水车薪……”张大海撇撇嘴。
“太好了!”许怀庆却大喜道:“你小子手里有多少炸药?!”许怀庆不问有没有,直接问多少,显然已经猜到张栋此行原本的目的。
“很多……”张栋果然答道:“原本,我们是想混入运粮队,狠狠的炸上一票!”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憨笑道:“谁知晚来一步,官军已经让将军打成了缩头乌龟……”
“够不够炸桥的?!”许怀庆打断张栋,沉声问道。
“什么桥?”张栋谨慎的问道。
“永通桥!”
“没问题。”张栋信心十足道:“那种桥只要在特定的位置爆炸,一炸就倒,用不了多少炸药!”
“有多余的炸药,就尽量破坏永通桥左右的冰面,破坏的范围越大越好!”许怀庆沉声吩咐道:“快去吧!半个时辰后,我就带军杀到!”
“呃……”张栋还想说什么,一听只有半个时辰,赶紧调头就走,争分夺秒的去准备了。
。
有了张栋相助,许怀庆信心大增,对麾下将士大声道:“孩儿们,打起精神来!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骑兵!”
将士们轰然应声,抖擞精神,纷纷回头望月,使出看家的骑射本领,朝身后的追兵射击起来!
李贤和他的两万骑兵,刚刚掌握了主动,正待一鼓作气击溃这五千骑兵,就突然遭到他们的迎头痛击!冲在前头的骑兵惨叫着连人带马摔倒在地,后头的骑兵猝不及防,还被绊倒了许多,这让他们恼羞成怒,拼命策动战马追上去,也用弓箭和火枪还击!
毕竟是大明的王牌精锐,李贤部下的火枪,虽然远不如许怀庆一方,但骑射功夫却不相上下。一旦发起狠来,许怀庆他们还真是棘手不已,只能拼命催动战马,和敌军拉开距离。
见不可一世的许怀庆居然被迫后退,让李贤等人分外振奋,亢奋的催促部下穷追猛打,就算不能消灭他们,能把许怀庆远远的撵走,也是天大的胜利了!
然而许怀庆却偏偏不肯远遁,只是沿着官道向东撤退,李贤无奈,只能跟在后头追下去。不过,他也不太担心,还有十里八里就到通州了,许怀庆能逃到哪去?
就这样一追一逃,到了永通桥,许怀庆的五千骑兵迅速过桥!李贤想也不想,便带着部下上了桥,谁知他是刚刚通过桥面,就听到身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几乎同时脚下猛的一颤,一股凶猛的气浪,裹挟着碎石冰屑,向他背后猛扑过来!
李贤身边的将士纷纷哀嚎着落马,幸亏周围全是亲兵,替他挡住了爆炸的冲击,让他没有被掀翻下马……
饶是如此,李贤依然被震得两耳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漆黑。待他好容易恢复了视力,便见逃窜的许怀庆等人已经调头杀了回来!李贤不由自主仓皇回头一看,登时肝胆俱裂——只见身后十丈近远的河面上,飘满了人马浮尸和大块的碎冰……而那原本横跨河面的永通桥,只剩下两岸的桥墩,不见了河上的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