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阿布只安却如风一般,掠过他的身边,直奔他身后已经扑灭的火堆,一把抓起架子上的烤兔,大撕大嚼起来,一边吃,一边含糊的得意道:“闻着这味儿我就知道,一定是爹在这儿烤肉!”
阿鲁台这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发现的,原来吃货是如此可怕,看来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只能吃生肉了……阿鲁台满脸黑线,看着只顾吃不顾老子的阿布只安,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到河里。不过这时候,也顾不得跟他计较,赶忙收拢部队,恢复他鞑靼太师应有的地位。
阿布只安吃完烤兔,意犹未尽的吮着手指,感叹道:“能吃到这样的美味,多败几次又何妨?”
已经骑在马上的阿鲁台,险些从马背上掉下来,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就知道吃,也不问问你老子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有什么好问的,抡起逃命来,爹可是天下第一。”阿布只安这才看看左右,小声问道:“失涅干呢?”
“哎,他为了掩护为父,已经丧身乱军之中了。”阿鲁台叹一声气,掉几滴泪道:“以后只能我父子相依为命了。”
“那太好了……”阿布只安下意识拍手称快,但说完也感觉不妥,赶忙改口道:“俺是说,以后俺来保护老爹。”
“行了,不会说话就闭嘴吧。”这时,剩余的鞑靼贵族,闻讯都赶了过来,阿鲁台没好气瞪一眼阿布只安,便恢复了太师气度,对赶来的众人笑道:“老夫就说吧,天无绝人之路,咱们终究是逃出来了!”
“是是,太师吉人自有天相,必定否极泰来……”众鞑靼贵族习惯性马屁奉上,但想到十万大军乘胜而来,如今却只有两万残兵落荒而逃,所有人都提不起精神来。有人忍不住哭泣道:“太师,咱们是逃出来了,可族人都死的七七八八了……”
“放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回去漠北收拾局面,几年后就能恢复元气。”阿鲁台却信心满满道:“到时候,咱们再重新来过!”
“有太师在,咱们一定能东山再起!”无论如何,见到阿鲁台,鞑靼贵族便感觉有了主心骨,纷纷询问道:“太师,咱们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阿鲁台奇怪的看着那些鞑靼贵族,心说这有什么好问的?当然是跑路了,难不成还想让老夫带你们杀了回马枪不成?
“太师,我们实在跑不动了……”见阿鲁台眼神坚毅起来,众贵族知道他又要跑路,赶忙哀求起来:“就算人能坚持,马儿也不行了。”
“嗯……”阿鲁台一盘算,明军大胜之后,很可能会乘胜追击,但本方军队确实已是疲累至极,再不休息,用不着明军来攻,自己就彻底崩溃了。权衡之下,阿鲁台命斥候加强戒备,大军原地休息到天亮,然后再继续出发。
鞑靼上下如蒙大赦,立即下马,倒地就睡。转眼便鼾声如雷,声传数里之外。阿鲁台本来为防万一、还不想合眼,但鼾声能传染人,他强撑了半个时辰,便眼皮打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睡梦中,阿鲁台突然感到地面震动,一下子就清醒过来,稍微一听动静,便马上咆哮起来道:“明军到了,快跑!”话音未落,老太师便翻身上马,沿着昨晚就规划好的路线,疾驰而去!
阿布只安等人毕竟都是惊弓之鸟,听到喊声就都醒过来,赶紧纷纷上马,追着老太师而去。
片刻之后,鞑靼人已经逃得一干二净……
而这时,明军的前锋果然出现了。
“禀报将军!”斥候迅速的探查一圈,回禀前锋将军许怀庆道:“鞑靼人已经逃走!”
许怀庆黑着脸翻身下马,在鞑靼人的营地里寻索起来,只见满地都是新鲜的马粪,显然片刻之前,鞑靼人还在此宿营。
“我曰他大爷的,怎么跑的比兔子还快?”斥候队长这个郁闷,他的部下全是锦衣卫的高手,完美的狙击了鞑靼人的斥候,可以确定没有任何鞑靼斥候能逃回去报信。本以为可以来一场漂亮的突袭,谁知还是让鞑靼人跑掉了……
“追!”许怀庆狠狠啐一口,翻身上马,带着部下朝鞑靼人逃走的方向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