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唐长老把脸一沉,看向依然瘫在地上没有人扶的宾鸿,沉声道:“果有此事?”
宾鸿肿胀着两眼,目光闪烁几下,不知如何回答,索性晕了过去……
“快把大军师抬起来,”唐长老叹了口气,挥挥手道:“什么事回去再说!”
于是众人七手八脚将宾鸿架起来,放在牛车上,继续往青州城行去。骑在马上,唐长老看看被放开的刘信,骂道:“你这莽汉,不管什么原因,也不该公然殴打老兄弟!”
“嘿嘿俺错了,俺不是后怕吗,”刘信赔着笑道:“若非黑先生点醒俺,俺不知得白死多少兄弟!”
“怎样,黑先生有一手吧?”唐长老面色稍缓,淡淡问道。
“何止有一手,那简直是太厉害了!”提起王贤,刘信竖起两根大拇指,没口夸赞道:“那话怎么说来着,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宾鸿就是个只知道争风吃醋的下三滥,要是早用黑先生,咱们早就称霸山东了!”
“快跟我说说,黑先生都做了些什么,让你如此钦佩?”唐长老关切问道。
“好嘞!你听我说!”刘信便眉飞色舞的跟唐长老描述起这次取临淄的经过,尤其是说到半夜假扮汉王军赚城时,更是唾沫横扬,声音传出老远!让一旁的丁谷刚等人心里老不是滋味,暗道,为啥长老当初不让俺们跟着黑先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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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青州城,唐长老大张筵席,为王贤和刘信庆功。酒席上,唐长老当众宣布,王贤为正军师,掌管军机,宾鸿为副军师,掌管后勤,此后两人泾渭分明,互不干涉!
本来唐长老还想让两人喝一杯和解酒,无奈宾鸿推说伤势过重,无法出席,唐长老也只能作罢。这时候傻子也能看出,这位新来的‘黑先生’,已经彻底取代宾鸿在唐长老心中的地位,恐怕日后青州军中,他也是说一不二的!
众人哪个还敢不开眼?纷纷上前向王贤敬酒,王贤也十分豪爽,来者不拒杯杯见底,引得众人一片叫好!
“嘻嘻,”白拜儿翘着兰花指,捻着一杯米酒上前,把半边身子都靠在王贤一旁,娇声道:“恭喜军师大展神威,请军师日后多多提携奴家。”
“呵呵……”王贤半边身子都麻了,强笑着跟白拜儿碰一下酒盅,仰头刚要把酒喝下去,冷不丁被白拜儿伸手袭了他胸口一把,惊得王贤一口酒喷了出来,登时喷了白拜儿一脸!
众人哄堂大笑声中,白拜儿竟伸出舌头,舔了舔腮边的酒滴,一双眼睛笑成桃花,娇声赞道:“好酒。”
“哈哈哈哈!”更加猛烈的笑声,险些将屋顶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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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中,宾鸿躺在病床上,其实他伤不算太重,只是被打得鼻青脸肿没法见人,正眯着一双熊猫眼,望着房梁发呆。听到外头传来猛烈的笑声,宾鸿眼中躺下两行热泪,一双手死死抓着床单,颤抖着嘴角,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姓黑的,我要杀了你!”
王贤自然不会再理会这可怜虫,第二天一早,便坐在唐长老房中,开始放开手脚替唐长老谋划起将来来!
“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之前本教一直以兄弟义气行事,纵有教规但已经远远不能适应如今的发展了!”王贤轻摇羽扇,对唐长老侃侃而谈道:“所以当务之急是建立典章,制定制度,让教中兄弟彻底完成从教徒到军人的转变!”
唐长老像蒙童一样认真听着,不断点头,他对王贤所说的极为认同。确实,原先教中那一套已经过时了,在原先那套规矩下,他这个长老虽然是首领,却对那些手握重兵的舵主、堂主无可奈何,只能以好言慰之,以利益诱之,但想驱动他们卖命,仍然十分困难。否则,去攻打临淄和淄川,也不至于派自己的嫡系出马!
而王贤这一套,分明就是针对董彦皋、白拜儿、郝允中一干手握重兵的实力派而来!唐长老知道王贤在刘俊手下时,曾成功的帮刘俊九县联盟的兵权抓到手中,也热切期盼着王贤能帮自己做到这一点!
这也是唐长老如此看重王贤,如此急切的让他上位的根本原因!
只是唐长老并不知道,在九县联盟时,王贤其实已经架空了刘俊,军中将士只知有军师,不知有盟主!若王贤想要推翻刘俊,取而代之,简直是易如反掌,只是他需要一个光辉的形象来吸引唐长老的注意,才没有那么去做而已。
这次,王贤还会甘做忠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