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快马穿过城门,奔驰在宽阔的街道上,骑士在内宫门口下马,摘下头上斗笠,露出一张俊美无双的脸!不是韦无缺韦公子又是哪位!
韦无缺出示令牌,穿过层层宫禁,在银安殿前整肃衣襟,请太监通禀求见。
少顷,太监出来宣见,他便昂首进殿,对高踞在宝座上的汉王殿下叩拜行礼。
“臣韦无缺叩见汉王殿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别经年,朱高煦相貌无甚改变,只是鬓边多了一些斑白,他虎踞龙盘在宝座上,睥睨着阶下的韦无缺,缓缓点头道:“你不在赵王身边待着,跑到山东来干什么?老三他舍得你离开?”
“呵呵,”韦无缺装作听不懂汉王的讽刺,笑道:“王爷明知故问了,王贤来了山东,我当然要跟来了。”
“唔,本王倒是忘了,你和那家伙的过节,一点儿不比本王少。”提起王贤,朱高煦一双虎目中恨意凛然道:“那家伙到哪儿了?”
“一路上耀武扬威,风光无限,差不多快到济南了。”韦无缺根本不信,汉王会不知王贤的行踪。他咬牙切齿道:“既然他来了山东,就绝对不能再让他活着回去!”
“你不许动他,任何人都不许动他!”朱高煦突然重重拍案,吓了韦无缺一跳,又听汉王殿下一字一句道:“他!是!本王的!”
“是,臣下正是知道王爷必杀此獠,特意请赵王恩准,让我来山东助王爷一臂之力!”韦无缺沉声道:“不杀此獠,臣下誓不为人!”
“多谢你的好意,但用不着。”汉王却不领情道:“在山东,本王想杀谁,还不需要人帮忙。”
“是,王爷这话,臣下绝不怀疑,”韦无缺对汉王的话毫不意外,他知道,经过那么多事情,汉王对自己的戒心,恐怕比对王贤也少不到哪去的。淡淡一笑,韦无缺沉声道:“王爷如果只是想杀王贤,当然不需要帮手,可王爷要想东山再起,就不能只靠自己了。”
“你又错了,本王已经败了,还有什么念头?”朱高煦双目微闭,不咸不淡道:“没别的事儿就滚吧,孤看你不顺眼,怕一不小心就宰了你。”
“王爷,这话就有些小觑旁人了,您在山东扩建城池、控制盐场、私开金矿铁矿,招兵买马,难不成是自娱自乐?”韦无缺却不为所动道。
“山东响马多,还有白莲教,本王扩城招兵不过是为了自保,至于弄点儿盐、开点儿矿,这么大个王府,那么多人吃马嚼,光靠本王那点儿俸禄怎么成?”朱高煦面无表情道:“本王绝无谋反之念!天日可鉴!你若是再栽赃本王,本王就把你剁碎了喂狗!”说着彻底闭上眼道:“送客!”
见韦无缺还不动弹,殿中的金甲侍卫便来推搡,韦无缺眼中寒芒一闪,也不见他什么动作,那几个侍卫便闷哼着摔在地上。
“哼!”见韦无缺敢动手,朱高煦眼中怒芒一闪,嘲讽道:“班门弄斧!”
“是,汉王殿下神功盖世,在下自愧不如,”韦无缺飒然一笑,风度迷人道:“但请殿下听我把话说完,然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朱高煦面沉似水。
“臣下虽不是白莲中人,却也知道世子殿下已经入了白莲教……”韦无缺一句话,就把朱高煦说的面色大变,眼中杀机迸现!这件事实乃王府和白莲教的头号机密!就让这韦无缺轻飘飘说了出来!朱高煦下定决心,今日,不能再让他走出这王府去了!
“王爷,您的戒心实在太重了,如今咱们正是同病相怜,合则两利之时,臣下岂会做那等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韦无缺看出朱高煦的杀机,却浑不在意。
“你以为区区风闻,就能把本王怎样不成?”朱高煦定定看着韦无缺,冷声道:“有话你就直说吧!”
“古代藩镇要想壮大,都少不了玩儿一手养寇自重,”知道火候到了,韦无缺不再卖关子,笑道:“王爷和白莲教暗通款曲,帮他们训练军队,为他们提供兵器,带他们一起发财,恐怕也想走这样一条路。”
“孤不知你在说什么……”朱高煦神色已经很不对劲了,心里头惊涛骇浪快要压不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私下里做的这些勾当,自以为天高皇帝远,没有人知道,却被这姓韦的全都掌握了!
“王爷想暗助他们造反,然后出来力挽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