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侯爷和外面的老爷们都说小世子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说凌戟文武双全成熟稳重。凌戟从小就自立,开始是作自己的主,后来是作凌家的主,十几岁的时候就帮侯爷打理方府的田庄商铺,后为他中了武举却不愿出仕,侯爷便在侯府里给他单辟了院子,经常与他商议朝堂上的事。
凌母自然是以儿子为豪的,他早已成了能独当一面的主心骨,可以遮风挡雨可以让人依赖。但若论平日,在她们这些内纬妇人的眼里,还是懂得撒娇膝下承欢的世子爷来得招人疼爱。
此时这个让人疼爱的世子爷一边乖乖仰着脸让凌母擦汗,一边还斜着眼睛瞪凌戟。
凌母伸手打了凌戟一下:“你是不是惹世子爷生气了?”
凌戟平白挨了一下,捧着茶碗无辜地道:“我没有啊。”
“都是狡辩!”方越笙指着他怒道。
凌母忙安慰道:“好好好,都是凌戟狡辩。世子爷说说看,凌戟怎么惹你生气了,看凌大娘教训他。”
方越笙立刻闭上嘴不言语了,只是气鼓鼓地生气。
凌母看着反倒有些欢喜。不管怎么样,世子爷跟自己儿子是越发亲近了,这是好事。不然以后侯府总是世子爷承继的,他若不愿意重用凌戟,凌戟就是对侯府再忠心也是惘然。
凌母本就是侯府的家生子,也没有非要儿子出将入相,只要能安安稳稳地在侯府做着差事,以后看着凌戟娶妻生子,就已经十分满足了。
凌戟也在一旁道:“是啊,少爷,我哪里做错了,说出来我也好改正。”
方越笙瞪着一脸坦然的凌戟,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遍。果然是个心机深沉的男人!现在凌大娘在这里,明知道他什么也不能说,还故意当着凌大娘的面让他说,还说得这么道貌岸然,真是个伪君子!
凌母已经给他擦好了汗,到一边坐下,看着他二人。
凌戟继续道:“少爷?”
方越笙看了凌母一眼,凌母和蔼地向他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方越笙觉得有些心虚,转开了视线看向凌戟。凌戟还在装模作样地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方越笙不禁更生气起来。
但是在这里他却不能说,吱唔了半天却向凌母问道:“凌大娘,太太说您今天没有去府里,我来看看您。”
凌母看他眼神闪烁就知道这小主子在撒谎,他哪是来看她这个老婆子的,分明是冲凌戟来的。但不管怎么样凌母都挺高兴的,也不拆穿他,点头笑道:“多谢世子爷关心,老身没事。今天叫凌戟过来只是有件事跟他说说。”
方越笙马上提起一口气,有些紧张地问道:“什么事?”
凌母想到刚才凌戟拒绝了婚事,还不知道后面要怎么处理,她要跟凌戟再说一说,还要跟赵家娘子再说一说。现在反倒不好多说什么,免得坏了霜荷的名声。何况霜荷是方越笙的贴身丫鬟,更有一层顾虑了。
“不过是一些家常话,也没什么。”凌母绕了过去。
方越笙一看连凌母都替凌戟瞒着,顿时心里更怒了,扭头瞪向凌戟,指着他怒道:“骗子!”
凌母吓了一跳,这是怎么来的?
凌戟坦然地喝完了杯中茶水,才放下杯子,起身向凌母一揖道:“娘,我先送少爷回府。晚些时候再回来听娘教诲。”
凌母点了点头:“也好。”
方越笙正巴不得和凌戟独处,要好好质问他。凌戟一把拉住他的手,带着他往外走。
两人刚走出凌宅的大门,外面不临街,平常也没什么人,方越笙马上甩开凌戟的手,瞪着他怒道:“你说,你是不是要成亲了?!”
凌戟看了他一眼:“少爷听谁说的?”
“你管我听谁说的,你还想去问罪不成?!”方越笙哼了两声,“不管你干什么坏事,也别想瞒着我!”
凌戟平静地看着他,道:“少爷为什么会觉得我成亲是干坏事?”
“什么?”方越笙对于凌戟到现在还要强辞夺理感到分外生气,指着他怒道:“你还敢狡辩?!”
“我哪里狡辩了,少爷何不指出来。”凌戟居然孟浪地攥住他的手指,一双黑沉沉地眼睛注视着他,“知道我成亲少爷为什么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