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信将一杯酒倒下肚,睨着方越笙冷笑道:“愚蠢愚蠢,凌戟给你灌了什么*汤,你就这么放下戒心了?我劝你最好还是小心一些,他若只图富贵还好,若他起意对平国公府做些什么,就以你和方侯爷对他这么信任的态度,简直就是他为刀俎你为鱼肉,只有任人作弄的份。”
方越笙平白被许如信这样刺了一通,顿时也不乐意了。
他们知道什么?!就凌戟对他迷恋成那样,他随便说一句重话都能让他伤心不已,他怎么可能对方府不利?!
许如信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来讽刺他,简直太可气。至少凌戟从来不会说他愚蠢!
可是凌戟喜欢他的事却不能让别人知道,方越笙只能自己闷着生气。
徐远清钟天耀两人见气氛又不对了,忙插科打诨地茬开话题,把方才的不愉快一笔揭过。
方府里,凌戟早起之后在院子里打了一趟拳,又简单又过早膳,却向方侯爷请过安之后,便又来到清鸿院寻方越笙,只是却被告知方越笙一大早就出去赴约了。
凌戟无法,只能折返,没有回他的院子,却出了方府,向着方府围墙东面的一个小巷子里走去。
凌父凌母便住在巷子中的一座二进小院里。
这座小院子是凌戟攒下银钱,专门买下来给二老居住的。方侯爷体恤凌家劳苦功高,特意准了凌家夫妇不用住在侯府的下人院里,他们才得以搬到府外,住进凌戟置办下的院落。
平国公府的下人院,其实是在府里分隔了一大片位置靠边的空地出来,里面院落井然,比一般小门小户的住家还要精致,只有十分有脸面的老仆才能住在院里。
但再精致也毕竟是下人住的地方,哪有自己的院子住得舒服体面。
凌父凌母住在府外,每天仍要来方府当差,凌戟每每放假回来时都会在方府里与二老见上一面。前两天还在书院时二老却叫人给他捎了信,让他务必回家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凌戟走到一扇贴着门神的木门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阵轻盈脚步声,一个小丫头跑过来打开大门,笑着冲里面喊道:“老爷太太,是少他回来了!”
凌戟大步走进去,凌母已经迎了出来。凌戟忙上前挽住她的手,两人一起进了正厅。
凌父已经去侯爷面前听差去了,现在只有凌母在家。凌戟听着凌母的吁寒问暖,一一答应着,末了问道:“母亲让人捎信,说有要事相商。不知是何要事?”
凌母慈爱地摸了摸凌戟的脸庞,“我儿真是长大了,这么稳重这么有出息,不知道外面多少达官贵人也愿意与我们结亲呢。”
“母亲?”凌戟疑道。
凌母一叹继续道:“只可惜,我与你父亲的身份,却是拖了你的后腿。”
凌戟忙道:“娘,你何出此言。我从来不觉得出身有何可耻之处。”
凌母拍了拍他的手,道:“娘知道。你是目光远大之人,从未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我本想让你父亲向侯爷求个恩典,给他和我都脱了奴籍,以后你谈婚论嫁才更有底气,才不会委屈了我儿。只是你父亲却说,我们与赵家早有口头约定,怎好眼见着自己发达了,便背信弃义。”
“赵家?”凌戟疑惑道。
凌母点头笑道:“正是呢。就是赵家的丫头,名叫霜荷的,如今在世子身边当着大丫鬟。原本太太有意要将她给了世子,但是世子还是孩子脾气,总也长不大似的,根本不近女色。赵家太太也不想让女儿去当姨娘。如今再过些时日,霜荷也到了出府的年纪。前两日赵家太太来说,若果真我们两家结亲,也该准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