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肖广暮救了姚一落,那么对于昨儿府内发生的事情他知晓多少呢?姚一落那小子会不会对肖广暮全盘托出了?若自己虐待庶子被传出去了,这可是可大可小的事情。
一路忐忑,张氏心中惴惴不安。
打了招呼之后,姚书仑一阵感激,“真没想到是肖世子救了犬子,谢礼是必须要准备的,还望肖世子不要见外,这件事情姚某不会忘记,以后若肖世子有什么需要姚某之处,尽管提出来。姚某能做的,必当尽力。”
这些话皆发自肺腑,事实上,从得知姚一落失踪开始,姚书仑就很想亲自出去寻找。
碍于自家夫人,他才强忍着,身为京兆尹,虽然对内宅的事情很少顾霞,但有些细节他并非不知道。如今听到最疼爱的小儿子被救下了,姚书仑终于松了一口气。
观其眼、观其心,肖广暮已经感受到了姚书仑的意思,大方笑道,“姚大人太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呢。”
张氏陪在一侧,一直没敢言语,见刚刚姚书仑跟她打招呼时候没什么异样,心中不安已消去一半。对于南昌候嫡子的出色,往日就由耳闻,可如今真真看到其人,当真如此青年才俊,张氏的心里倒是另添了一层意思。
自己的女儿今年已十四,过了十五及笄之年就该出嫁了。眼下京城世家大族中可以物色的人选虽是不少,但像南昌候嫡子这样德才兼备的还是屈指可数。
正在心里算计着小九九,忽听姚书仑谈笑问道,“冒昧问一句,不知肖少爷是如何救得犬子的?”
张氏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扫去了脑子里的算计,抬眼便朝肖广暮瞧去。
肖广暮则不紧不慢抿了口茶水,抬眼间目光扫过张氏,眼角带了一分莫名的审视,这神情虽恍惚而过,却十足如烙铁般烙印在了张氏的心里,她心中暗叫不好,这位肖少爷,的确知道些什么,正要开口阻止,只听肖广暮已经开口。
“是这样的,姚大人,昨夜我从宫中仓促回府,一路打马正赶上雨大,还好控制了缰绳,就在距离京兆府不远的大街上遇到了令郎,他正虚弱的平躺在街道中央,见人还活着,我就驮了回府医治。因着三少爷甚少露面,所以我四处打听之下也不知他出于何处,还好听说京兆府在寻人,这才得知,并尽快送了回来。”
“还要多谢世子救命之恩了。”张氏缓缓开口,温柔一笑,再次看向肖广暮。
“夫人过奖,时间仓促,三少爷身子还没恢复,姚大人和夫人还是快去探望吧,我就不叨扰了。”
肖广暮起身,拱手一礼,快走到门口时却突然顿住了,促狭的怪笑从他嘴角划过,转身间又恢复了那份自然的俊朗。
“对了,姚大人,昨日初见令郎时,他躺在大街上蜷缩着身子,待我找太医瞧了后,发现除却感染风寒外,腿似乎不太好,膝盖处伤痕最重。因是外伤,怕贵府的大夫忽略了,我只不过多嘴一句。那么,告辞了。”
腿不适?膝盖最重?
张氏刚要放下的心再次浮了起来,昨儿个姚一落可是在后花园跪了一个多时辰的,莫不是腿上留了什么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