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自己上次说了个‘杂种’,被哥哥打了个巴掌以后,好象自己在这个家的位置就发生了变化。不应该说是变化,而是急转直下。这可不行,叶罗兰往地上一睡,呼天抢地的撒起泼来。‘咣当’,一迭瓷碗摔碎在地上的声响。叶罗兰的哭叫声,也因为这种响声而停顿了一个节拍。随后,她就看到怒睁双目的嫂子,手持一把炒菜用的铁铲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嫂子自从进了叶家门,从来就是一个整天阿弥陀佛的人,没有一个高声。对自己这个小姑子,总是笑脸相迎。有时自己闹得厉害了一些,她也只是将自己关在房间流眼泪,典型的贤妻良母一个。今天这是犯的什么邪?哥哥敢骂我,嫂子也要打我。“好,你要打我,你们都打我。我饶不了你。”光棍不吃眼前亏。叶罗兰一看势头不妙,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边哭边骂地跑出了门。
一直坐在那儿的‘老夫子’,气得老泪纵横,直打哆嗦。看着叶罗兰的背影,长叹一声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呵!”儿子连忙跑过去,帮着父亲拍打着背脊,媳妇也赶忙给老人家换了杯热茶。过了好大一会功夫,‘老夫子’才算缓过劲来,恢复了平静。挥泪说道:“你们别管我,快到医院照顾婵娟要紧。”
叶罗兰空闹了一场,什么目的也没有能够达得到。这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女人,眼珠子一转,就把主意打到了在医院昏睡的侄女身上。只是她刚一站到病房的过道上,就听到一个小护士,在斥责着不守规矩的探视病人家属说:“你这人不要到处乱闯好。说你呢,就是说的你。”当她听到小护士竟然说的是自己以后,火苗子立即窜上了头顶。
“什么!你是在说我!你说的是什么?再说一遍给我听一听。”人倒霉了,喝凉水也呲牙齿。此时的叶罗兰,正是这么一个状况。还没有找得到侄女,就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教育了一通。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头一昂就发作了起来。看到她那种张牙舞爪的样子,小护士当然不会服气,眉毛一扬就想接话。只是没等得及开口,就被赶来的护士长给挡了回去。
“别多说话,这是医保办公室孟主任的家属,你得罪不起。”护士长拉了自己手下的小护士一把,然后转过脸来招呼道:“孟夫人,我们小护士不认识你,请不要计较哦。”
“哼,算你识相,不然我非让她下岗不可。”叶罗兰在护士长连拉带劝的说服动员下,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面子。只是当她得意洋洋的离去时,没有注意到几个护士都满脸厌恶的‘呸’了一声。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医保办公室也成了灸手可热的单位。病人看病,私人要自付多少钱,全都在他们的笔下一挥。有权的人,不管是花多少钱,都能实报实销。如果是平民百姓,那对不起。七折八扣下来,自己总是会要摊上一大笔费用。
不但是老百姓要恭维他们,就连医院也不敢得罪医保办公室的老爷。玩上几次慢慢审核的把戏,就会让医院的经费周转出现问题。如果说再出现医疗费报不了、报不全的现象,立刻就能让医院的效益下滑一大截子。这种情况下,医院的领导会为了一个小护士的利益,而得罪手握大权的孟主任吗?
叶婵娟刚一醒来,就发现龙若海坐在自己的床边,正将自己的左手合在双手掌心,轻轻地抚摸着。“龙哥,对不起。孩子没了,我们的孩子没有了。”话未说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孩子没有了,以后还会有的,我们都还年轻,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事。。”龙若海强忍着心头的剧痛,温言细语地安慰着惊魂未定的妻子。
“是呵,是呵。好好恢复身体,才是根本。”除了婵娟的妈妈回家去给女儿煲汤补养外,鲁祥云和几个女老师,还有龙若海的妈妈、谷支队长的老伴都在场。大家都顺着龙若海的话头,一起劝解着叶婵娟。
鲁祥云的肩膀虽然受了伤,包着纱布后行动却不受影响。此时,她一脸内疚地说:“小叶子,都是我不好,没有能保护好你。”“云儿,你别这样说话,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如果不是有你去得及时的话,事情更要糟。”龙若海抢先帮着妻子进行了答谢。他们在这儿劝慰叶婵娟,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种不和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