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么办?我说了话能管用吗?”赵有才用如此语气对张跃进说话,这还是第一次。他生气的是张家父子如此不识时务,肯定会要碰得头破血流。张家灭亡不要紧,关键是会把隐藏在背后的自己这帮人,也要给凸显出来。
张跃进听到赵有才如此说话,当然知道对方是生了气。但在他的内心中,却是更加的恼火。你姓赵的,什么时候才能这么得瑟起来。不是我的话,顶多就是一个出门带联防队员做‘秘书’的小民警。才刚刚让你上了位,就敢和我这么说话了吗?哼哼。
心中尽管作恼,张跃进的口中还是在打着哈哈:“老赵,你这说什么话哩,别和孩子计较啦,有什么招呼,都是我来打。你说,眼前这事应该怎么样来处理,我在听着哩。”“如果那个卢雨生真的死了,麻烦肯定不会小。警方肯定要有大的动作,政府那一边,恐怕也不会让你开工。我担心呀,事情闹起来肯定不会小。”
“这些废话就不说啦,要紧的是我们怎么办?”“首先要让那两个动手的人赶快走人。不然的话,难保不把这一边给咬出来。另外,这一边的开工,也要有精神准备。我担心呀,开不成的多。”“你说了这么多,我主要是想听听你有什么好办法。怎么说来说去,就只是劝我不开工哩。”张跃进也失去了冷静。这也难怪,年关将到,一切都要钱呀。心中一急,说话就有点气急败坏了。
赵有才看到自己无法劝得醒张跃进,只得无奈地摇摇头说:“张常委,说真的,我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哦,那好,你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到明天再说。”张跃进盯着赵有才的背影,幽深的眼睛中闪烁着阵阵泛蓝的颜色。站在那儿的‘二狗子’,恨恨的骂了一声:“老畜生,标准的是一条吃里爬外的老狗。”
“小强,这个赵有才的事,以后再说。今天这笔账,哪儿碰上哪儿算。他别以为当上了副局长,就能在我面前翘尾巴。哼,老子想收拾他,还不就是一句话事情吗?”“嗯,我早就说过哩,这是一条喂不饱的老狗。这才当上了几天副局长,就摆出了这种人五人六的样子。不好好收拾他一下,还不知道他自己姓什么哩。”
“闲话少说,你先把动手的两个人给打发掉。要连晚走人,不能停留。给人家一点钱,走得越远越好。没有这边发消息,都不要回来。明天的事,我们先准备着。到了这时候,谁也顾不了谁。没有钱给我,谁说话也没有用。”“行,就这么说定了。‘小鸡’他们两个人走了,我也要打电话追一下,让‘大金牙’从黄海那边连夜赶回来。不然的话,明天还没有得力的人用哩。”
“那你就抓紧去办。那个‘大金牙’,嗯,还不错。昨天开工的时候,表现得还是蛮忠心的。胆量也大,那么多人面前也不怯场。你,你平时多给点好处给他,养着也是有用的。”“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是谁挑的人。不是说大话,我张小强看中的人,都是忠心耿耿的人,哪儿会象赵有才这条老狗。”“去,去,早点把事办完,明天还有大事哩。”
夜深了,许多居民家中也还亮着灯。城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当然会传得家喻户晓。机床厂有两千多工人,他们有亲人、朋友和邻居,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就是吸引了全城老百姓的目光,大家都在关注着这件事。他们在传播,在深思,在讨论。
工人代表被抓的事,尽管只是张跃进和朱长富的私下勾当,但在工人的心目中,没有县政府的指示,派出所是不敢这么干的。工人代表当了逃兵,也肯定是政府的压力所致。因为事情的发生,是在派出所抓人之后。卢雨生被打,当然也会与政府有关。张跃进之所以能够这么肆无忌惮,大家都知道,因为他的背后站着个况超群。
国人的特点,就是同情弱者。下岗的工人是弱者,被警方刑讯逼供的工人代表,当然也是弱者,被暴徒偷袭打伤的卢雨生,更是弱者。亲帮亲,邻帮邻。在这种群情鼎沸的时候,年青工人开始了呐喊。
我们说让鲜血唤醒良知,你们说不能。一定说是要用平和的方式,尽力求得政府的理解。现在怎么样了?我们不愿意流血,人家给我们放血。到了这种时候,如果说我们还要软弱,还要跪拜在那个况县长和张跃进的面前,那就不要再搞什么**请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