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原先计划让沈全斌上,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们不也在说,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吗?我也知道,沈全斌这人的威信足够,人头也熟,但在侦察能力上,特别是在随机应变的决断能力上,是差这么一点。
听你们说到那个信用社案件,在侦查方向上他就有点古板、固执己见,甚至有点自以为是。你们说,是不是这个样子?与龙若海相比,他还是技逊一筹呵。在这个前线指挥员的选择上,我也和你们一样,有点不放心呵。
从省厅派人,又容易让对方警觉,反而会退缩起来。既然小龙赶在这个时候回家,我们就要发挥他的作用才对。我的最新想法,就是把小龙下派到宁北县去。那儿不是缺个治安大队长吗?就让他去挂职。过段时间再兼任分管治安的副局长。由他统一指挥整个案件的侦查。
你们不要担心这个任命有什么问题。不是有现成的借口吗?警察打人,当然要好好惩罚一下。就算是为那位过书记的儿子出一口气。老鲁也好做人,不要弄得剑拔弩张的样子。”郭飞扬解说了一大气。一歇下来,就将茶杯喝了个底朝天。
“老郭呵,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啦?还要怎么解说,你才能相信我。我给你说个清楚,在这个事情上没有商量的余地。我是不会用小龙来这个交易的。”鲁光淦的双眼在冒火。他最不喜欢听的话,就是用小龙的事,来影射自己过去的一些做法。
“什么,你要让龙若海去当治安大队长。不行,不行。”郭飞扬刚一说出自己的动议后,不但遭到了鲁光淦的反对,谷支队长更是大声投了反对票。这哪儿是什么好主意,纯粹是一个馊得不能再馊的坏点子。
老鲁是不愿意让自己担当骂名,谷中天却是从爱护部下的角度考虑问题。虽说龙若海是你老郭的徒弟,也是我老谷早就看中的接班人。把这么个年青人派下去,面对那么一帮从来不知天地良心为何物的家伙,面对那些比狐狸都要奸猾三分的官吏。万一有个好歹,不是在作孽吗?
再说,戚长春的胡作非为,让支队的刑警都散了心。自己还想着借助于龙若海学成归来的东风,好好整顿一下支队的警风警纪。谷中天本来嫌空调效果不好,抓了本书在手上当成扇子在给自己扇风。说得激动起来以后,连书本也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
“是的,我是这样想的。只是要让老鲁担上点骂名,其他我看并没有什么不妥善的地方。他和况超群的私交不错,说不定的话,也能有所借力。”对于谷支队长的担心,郭飞扬完全清楚。他在会议室里来回踱着方步,反复推敲着自己的设想。
说实话,他自己的内心也很矛盾。思维之中,何尝没有老谷所说的种种担忧。如果因为急功近利,牺牲了自己的爱徒,这是无法计算的损失。但这起案件非破不可,也是必须面对的现实问题。这也迫使自己必须痛下决心,否则是难以达到最佳效果的。
再说龙若海参加了培训班以后,决定了他将来的发展,不可能局限于单一警种。能有机会让他多了解基层,多接触社会各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小鹰总是关在鸟巢里,不放出去搏风击lang,终究成不了大材。
想到这儿,他停住了脚步,依旧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回答说:“不能让他总是在我们几个老家伙的庇护下开展工作,应该要放出去独当一面才行。再说,到宁北去,不还是在你们的眼皮底下工作吗?有什么风吹草动,难道还能逃得出你老谷的眼球!”
“这样,明天把小龙喊过来,听听他自己的意见。”鲁局长也有点举棋不定。为了大局,自己牺牲一点虚名也没有什么。再说,双方说得都有道理。
从大局观上来看,郭飞扬的意见是对的。放龙若海出山,与沈全斌一道形成双保险。明面上是沈全斌在冲锋陷阵,打破对方布局。暗地里由龙若海总搅全局,寻找突破口,实施雷霆一击。
谷中天的意见也不能不考虑。宁北的水太深,会不会出现场中这些人把握不住的变化,那也是很难说的事。虽说况超群和龙若海的私交不错,有了利益冲突的时候,这种感情又能有多大的保险系数?
真的出现了让这孩子有所闪失的情况,破案的成本也就太大了一些。考虑到最后,鲁光淦还是无法拿定主意。自己过去在对待这个部下的问题上,有了一些不是,总是让人在有所议论。如果这次再有所不测的话,自己又如何面对大家?
在郭飞扬的再三催促下,鲁光淦还是耍了个花招,提议说:“这样,毕竟是涉及到小龙的政治前途。这样的大事,我们也不要总是越俎代庖。我看,今天晚上先不作决定,明天把他喊到宾馆来,把决定权交给龙若海本人。你们看,行不行?”
听鲁局长这么一说,郭飞扬笑了起来。这话一出,意味着鲁光淦已经是不表态的表态,也意味着自己的方案得到了通过。他十分了解自己的徒弟,他对龙若海有着足够的把握和充分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