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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机关开启的那一瞬间,容渊其实对于自己可能会遇上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多大的恐慌,即便前面是完全不能预知的事情。
他想,素问一定是会来救他的,他是这样想着也是这样坚定着这个念头的。
在那黝黑的小道之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这种味道稍微有些难闻,这小道很是狭窄,只能容着一个人经过。而容渊几乎是被偌樱推搡着往前走,一个女人这力气也的确是极大的。而容渊浑身浑身有些难受,那感觉有些麻麻的,有些难受,却也还不至于到痛苦的地步,只是他的内力暂时被抑制住了,使不上来而已。
偌樱的动作很快,力气也是极大,也逼着他不得不加快了脚步,她对于这黑暗的小道很熟悉,直到她将自己一推,推入到了一个像是小间的地方。等到进入到这个地方之后,容渊才感觉有些宽阔了,眼前也有些清亮了,能够瞧见自己所处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等到看清这一切的时候,容渊觉得自己还宁可是什么都看不清楚的。这几乎可以算是一个万人冢的地方,他的脚下遍地都是白骨,散架了的白骨散乱着,没有散架的白骨重叠着,有些已经是许多年前的白骨,光是看着就极其的森然,而有些还没有腐烂成白骨的躯体横在一旁,有一些绿色的汁液从躯体下面蔓出。胆小的人光是看上一眼就足够叫人吓死在当场了。
容渊在战场上的时候见过遍地的尸骸却怎么也没有见过这样可怕的画面,在这一瞬的时候,容渊觉得自己所经历过的事情还是太少了一些。
这里有一个房间大小,在正中间的里头摆着一个石棺,将这里构画成了一个墓室。因为摆放着的尸骨太多,由着蓝幽幽的鬼火燃烧而起,越发显得鬼魅了起来,空气里头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难闻气味,这种气味几乎是能够叫人窒息。容渊是在不能想象,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怎么能够生存下去,光是闻着这种味道就足够叫人觉得恶心了的。
偌樱挥出一掌击打在石棺上,将那原本半开的石棺一下子合上了,偌樱寒着脸,抿着唇将容渊狠狠一推,将他推到了石棺上。
石棺略微有些沁凉,容渊毫无反击之力,他就躺在石棺棺盖上,棺面上有些花纹,略微有些硌人。黑发散了一片,看起来他就像是无力反抗的羔羊一般。
偌樱身后去扯容渊的腰带,她修炼的是邪功,其实素问说的完全没错,现在的她自己都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多少岁了,但年龄都是虚空的,只有身体才是真实的,眼下的她谁又能够知道她到底是多少岁的,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她的真实的年龄不是么,她还是这般的年轻半点也不见老态。
当然,她是喜欢容渊的,和以往那些个男人交合,那也不过就是因为她要维持着自己的容貌,她取他们的脸皮也是因为要让自己面上的人皮不会衰败罢了。但那些个人又怎么能够同眼前的人相提并论的呢,这样漂亮的一个男子。
“若是你能够早生几十年,那该是有多好。”偌樱不无遗憾地道,如果这人能够早生几十年的话,在自己最是风华正茂的时候遇上他或许这一切都是不一样的。那个时候她也有着艳绝的名声,多少皇孙贵族为了瞧她一眼不惜一掷千金,若不是自己看走了眼如今又何至于会混到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容渊听了偌樱的话,他露出了欣慰的笑来,他的声音略微有些清冷,倒也还显得有些坚定,他道:“索性我还是没有出生在那个时候。”要是遇上了像是她这样可怕的女人,这几乎都能够称之为是一场噩梦了,容渊实在是不能够想象那样的日子是多么可怕的,现在遇上这个女人他都觉得自己已经是倒霉透了。
偌樱听了容渊的话,她的动作微微顿了一顿,像是带着一些个怒意似的,她那幽蓝数色的指甲在容渊的身上扯过,“刺啦”一声,容渊身上的衣衫被扯开一个豁达的口子,整个裸露在了外头,在这房间之中那幽蓝色的火焰下那身体看上去有着一种别样的吸引力。
容渊看上去很瘦,瘦的几乎是个书生似的,他平日里头若是只穿着一身常服在外的时候多半也不会有多少人能够看出容渊是个在战场上领兵作战的将士,而是一个在哪个私塾里头教书的夫子似的。但这衣衫扯开了之后方才知道这人瘦归瘦,这身体到时候半点也不像是一个书生会有的模样,身上的肉结实的很。若不是现在的他已经在药力的作用下没有多少力气,只怕如今他的身体应该是紧绷不已甚至是肌肉纠结的。
偌樱在扯开衣衫之后,她的手垂涎地触摸了上去,慢慢地摸索着,她的喉咙甚至还吞咽着口水,只觉得自己像是在触摸着一块上好的玉石一般。
容渊只觉得有些恶心,不是因为在这个地方气味作祟的恶心,而是被眼前这个女人触碰而觉得恶心。容渊直到现在这一刻的时候他才有些后悔,早知道刚刚就不应该故意放松了警惕,叫眼前这个人得了手才对。
偌樱当然是不知道容渊心中所想,但她却是看到了容辞那一章纠结的脸孔,那面容之中十分的不情愿。她轻笑出声,那幽蓝色的手指慢慢地划过容渊的喉咙,抚过喉结又顺着肋骨划到了他的腹部。她贴近容渊的脸,声音之中带了一些个魅惑,她道:“怎么,觉得难受不成?你放心,一会你会觉得舒坦的。你是我的猎物,我又怎么能够叫你觉得有半点的不舒服的呢?”
容渊闭上了眼睛,他心中厌恶到不行,看着眼前这一张脸皮他的心中就会忍不住地想起这地上那么多的尸骸,那些个人应该基本上都是男人,他们或许就和他一样被这个女人带到了这个地方,然后死在了这里。这一张明艳的脸孔他也觉得恶心不已,看着它,他就能够想起她掀开脸皮的时候下面的那一张真实的脸。
偌樱褪下了自己的外衫,在褪下外衫的时候,偌樱闷哼了一声,她忍不住伸手去触碰自己的右肩,心中忍不住骂了一句:“小贱人。”
偌樱气恼的厉害,她几乎都已经快要忘记了自己上一次受伤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了,而她竟然是被那样一个处处都比不上她的小丫头给伤了。那小丫头下手可真是够狠的,偌樱触碰到自己的伤口处,她摸不到那银针,因为整个银针已经透过伤口直接没入到了肩膀之内,伤口被这一枚银针给堵住了,所以半点鲜血也流不出来,但是伤口却是疼痛异常,如果不及时将银针给取出只怕到时候自己这手臂就得废了。
偌樱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耗费这个精力在现在这个时候,但她一贯爱惜自己的身体,绝对容不下有任何人用任何的方式伤了她的身体,而且她也还想要着自己的手臂。她凝结了内力,将内力全部都灌注在了自己的左手上,她用左手对着自己的右肩用力地一拍,将已经没到深处的银针深深地逼了出来。
银针透骨而出,伤口瞬间扬起了一片的血雾。银针落到地上发出了轻微的一声声响,在这寂静的地方也就只有偌樱那浓重的喘息还有因为疼痛而响起的呻吟之声。
银针虽小,但伤口却是不停地往外冒着鲜血,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滑落,拉出长长的一条血痕,顺着手指慢慢地往下滴落。疼痛在她的伤口蔓延起来,渐渐地衍伸到了整条手臂。
偌樱随意地扯了自己衣衫的一条布条,胡乱地绑了一绑。她看向躺在石棺上的容渊,这人的神情还是那般的淡然也不知道是他太过平静了还是他觉得如今到了这种地方即便是再反抗也是完全于事无补的?!
“等到取了你的脸皮,你是想要如何死去?!”偌樱翻身而上,她整个人坐在容渊的腹部,那动作那姿态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暧昧,偌樱触碰着容渊,她款摆着腰肢,像是在逗弄着容渊。她一贯对这个男人是仁慈的,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再加上他又是长得这样的好看,只要他说出口,她一定会让他不会有多少痛苦地死去的。
容渊张开了眼睛,他那一双星眸在这个昏暗的地方有着说不出的明亮,就想是一颗星星一般的璀璨,他道:“你以为你是真的能够得手的?”
偌樱对于容渊的话半点也不在意,只觉得这些个话也就不过是他在现在这个时候用来威吓一下而已,虚张声势这种事情她早就已经见多了,半点也不觉得意外的。
她道:“他们不会找到这个地方来的。”
偌樱肯定地说着,就算那小丫头在他这样消失不见的时候会寻找那又如何呢,就算他们将那些个没用的东西抓起来询问也没有半点的办法,只要他们想要说出她的藏身地点,在他们说完之前,他们就会先死。她又怎么会真的放任着人掌握了她这样的一个弱点,反正那几个东西对她来说也已经几乎是没有半点的利用价值了,就算是死了,偌樱也不会觉得有半点的可惜的。这个地方往来的人太少,当年要不是为了躲避她也不会躲藏在这里,原本想着等到自己养好了伤势之后就会离开。可惜到后来的时候又是出现了一些个意外,导致她不得不在这里呆上更长的时候,现在或许也到了她离开这里的时候了。她可不能再守着这个空空的地方,等着那些个往来的,尤其那些个往来的人生的十分的难看。
她开始想念起江南那些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她想要回到江南了。所以等到她得了容渊的面皮等到那些个人离开之后,她也要跟着一并离开了。
容渊只是嘴角微微地笑着,不管偌樱再怎么动作,他愣是半点反应也无,完完全全是当自己身上的这个女人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一般。他相信素问是一定会来的,她那样的人,说出口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做不到的呢。
偌樱挑逗了半天见身下的身体半点反应也无,偌樱也觉得有些奇怪,不管男人喜欢还是不喜欢,这生理上的纯粹反应也是有的,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半点反应都没有的?
“她来了。”容渊道。
他能够感受到素问走过这黑暗的小道的时候所发出的那些个声响,他就是能够感受到的,她正在来的时候。,
偌樱停下了动作,她侧耳听了一听,觉得自己并没有听到半点的声响,她不相信那小丫头能够找到这个地方来,而且要是被她寻到这个地方来那还是一件了得的事情?她细细地听了又听,确定自己半点也没有听到声响,她觉得这不过就是这人的一种幻听罢了。
“她不会来。”偌樱道,“你就认命吧!”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对你有半点的反应。”容渊抬眼看着偌樱,那眼神之中充斥着一种厌恶的,他定定地说着。他知道偌樱是想要做些什么的,但他绝对是不会叫她得逞的。旁的男人或许经不起半点的撩拨,到容渊不同,他看到这女人的时候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些个厌恶,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别的感觉的,别说是她这般的挑逗了,就算是她在他的身上将自己的腰给拗断了,他也不会有半点的感觉。再说了,这个女人已经是这般大的年纪了,或许这年纪比他的母妃还要来得大上一些,想到这一点,容渊就觉得是越发的忍受不了了,这样的一个女人自己光是想着都觉得可怕不已了又怎么可能会同她做出点什么事情来。
“你是真的觉得,我对你真的是没有一点的反抗之力的?”容渊奋力地推了她一把,他这一个动作虽是费力了一些,却还是将偌樱推到了一旁,容渊气喘嘘嘘,他看着自己的头顶之处,他弯了一弯嘴角道,“就算我如今的确是不能将你如何的,但还是能够保证自己决计不会触碰你也不会被你触碰一下。”
偌樱看着那气喘嘘嘘的容渊,她哪路是不知道这人如今的意思,他是宁可死也不愿意被自己触碰一下的,听着他这样的话,偌樱觉得有些好笑。
“你别痴心妄想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也不会有人知道你同我做了什么好事的,你觉得你这样值得么?!”偌樱道,“就算你再喜欢那个女子那又是能够如何的呢,你以为她是会喜欢你的么?她会关心你,她会真的来这里来寻你的么是?你别傻了,喜欢这种事情是天地之间最愚蠢的事情,只要是喜欢上了一个人,那就等于是一个覆灭的开始!”
她也曾经那样喜欢一个男子,那么多皇孙贵族之中她就喜欢那人而已,他说自己有着天底下最漂亮的容颜还有那比黄鹂鸟还要来的清脆的嗓音,他说只要每每瞧见她的时候就会叫他觉得开怀了。就是这样动人的话让她陷得太深,她什么都愿意给予的,结果她换来的又是什么东西呢,不过就是被人蒙骗了一场而已。他亲手取下了她的脸皮,她到现在还记得那刀子一刀一刀划在自己脸上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她能够听见面皮和肉分离的时候所发出的那种声音。
她那样漂亮的一张脸,被他称赞了无数次的一张脸结果到最后的时候却被他小心翼翼地收纳在了一个盒子里头,用上好的药材养着,以为他喜欢的那个女人面容受了伤需要一张漂亮的脸皮来进行修补。而她却成了这般倒霉的一个人,就因为她生了一张好看的脸,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喜欢,所以他就取了她的脸皮去讨好着他喜欢的那个姑娘。
她每一天都能够想起这件事情来,只要是他一闭上眼睛,她就能够感受到那冰冷而又锋利的刀子慢慢地一寸一寸割下的时候的那种痛苦的感觉,她甚至无数次地想着如果那个时候自己就这样死去就好了,可惜她却还是这样活着,好好地活着,想死也不能死。甚至看着那个人用她的脸皮去补救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脸皮。
滔天的恨意让她清醒了过来,既然他们是这样喜欢取得别人的面皮,那么她也可以从别人的脸上取得自己的脸皮才对,她还是那样好看的。
怨恨就想一个深渊,一旦跳了下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跳出来的可能了。偌樱在这个泥潭之中越陷越深,她想要让自己永远的风华正茂,永远的永不衰败,结果到最后她也一一实现了,可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是越来越陌生了,她有时候甚至都已经开始有些认不出自己来了,到底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自己。
她看着眼前的容渊就像是在看着多少年前的自己似的,也曾那样实心实意地喜欢上一个人,到最后的时候,她才觉得喜欢不过就是这天底下最美好最漂亮的一个谎言而已,欺骗了多少年,却又叫人带着无限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