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容咬咬唇,悄悄抬眸看了何竞尧一眼,看到他那么紧张自己,忽然就觉得不那么不好意思了,她悄悄垂眸,埋首在他怀里,小声对他说:“是心疼你。”
这突然的心疼让何竞尧愣了一下,反复想了想,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心里一时觉得有点好笑,又觉得好甜蜜。他忽然发现快乐是多么简单,只要玉容在乎他,他就觉得好开心。他也抱紧了玉容,轻轻在她发间印下一个吻,轻声对她道:“没事的,那些都过去了,我早都不在乎了。”
“我知道,可我还是心疼。”玉容的声音小小的,听得何竞尧心里暖暖的,笑着将她拥得更紧了些。这样拥抱了一会儿,何竞尧觉得也差不多了,万一一会儿被傅老爹瞧见,玉容又该羞得不好意思见人了。他拍拍玉容的背,道:“好了,我带你看看土。”
玉容不知道土有什么好看,出了堂屋才看到宝儿在院子里和大黄玩,有点但心地扯了扯何竞尧的衣袖,凑到他近前小声问他:“我们刚刚……没叫宝儿看见吧。”
“呵呵,没有,别担心了,我一直看着她呢。”何竞尧笑,拉着她在院里的一方菜地旁蹲下,又捏起一块土,捻开,摊在手心给玉容瞧:“你看,这土褐色偏红,隐隐还有绛紫色的物质掺杂其中,这种土种不好庄稼,只有喜阳的烈性草药能降得住,若是气候合适,种下合适的药物,产出的必属上品。”
玉容第一次知道土还有这样的讲究,也起了些好奇的心思,用指尖轻轻戳开何竞尧手心里的一块土,细细查看,果然见到一些很小很小的绛紫色颗粒,嵌在细小的土块里,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并不容易发现。
玉容看得认真,何竞尧开始和她一起看着土块,后来视线就全集中在她温柔而专注的侧脸上了,余光看到脚边开着一束艳丽的小野花,再看看玉容头上,又只挽了一个简单的木簪,似乎太过素净了些,何竞尧忽然有了点想法。
他用空着的手摘下一朵花,趁着玉容没有回过神来,将花朵轻而快地别进了她的发髻一端,娇艳的花朵顿时将玉容衬得更加俏丽起来。玉容反应过来何竞尧在自己的头上做了点小动作,伸手想去摸摸看,被何竞尧拉住了小手,轻声阻止:“别摘,我给你戴了朵小花,挺好看的。”
上一次有人为她戴花,还是七八年前,她与左子煴一起在村西的堤岸上踏青时,这一次,玉容看着何竞尧眼里的点点柔情,感受到比曾经的悸动更猛烈的心跳声,让她脸颊微微热了起来。她忽然觉得,她是喜欢何竞尧的,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这喜欢的程度有多深,可是她觉得,她是喜欢他的,没有不得不依附的无奈,也没有为他着想的迁就,就是单纯的喜欢而已。
她眼里柔柔的情意,那样澄澈,那样纯粹,就像柔和的春风,无声地吹进了何竞尧的心里,一直吹到他心里最柔软的角落,让他的整颗心都仿佛被吹拂得暄软起来。被她这样的眼神静静地凝着,何竞尧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那个……面快好了吧,我们去屋里等着吧。”何竞尧先行偏开了视线,掩饰地轻咳了一声,从地上站起来,手里的土掉在地上,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之前手里还有东西。他尴尬地用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感觉自己这样做像是在掩饰什么,又有些懊恼地轻轻拍了拍刚刚用手蹭过的位置。
玉容被他打断了视线,意识到自己刚刚看着他时心里在想着什么,脸上的热度仿佛又盛了几分,不好意思地抿紧了唇,垂低了面孔,也慢慢地站了起来。她想回屋里去,离开这个尴尬的现场,可是何竞尧没动,她也不好意思先动。
何竞尧瞄了一眼玉容,从她垂低的颈项察觉出她有点尴尬,心里有点懊恼刚刚临阵脱逃的举动。和玉容并排站了一会儿,何竞尧主动拉住了她的小手,商量地道:“我们回去吧。”
何竞尧这特意的商量,隐隐带着点讨好和歉意,让玉容心里的尴尬轻易地烟消云散了,唇角也因他的转变,愉悦地轻轻抿起。她稍稍加了些力度,握了一下何竞尧的大手,算做回应。
何竞尧见玉容心情好了,自己心里也敞亮起来,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懊恼,愉快地勾起唇,拉着她的手慢慢踱步到了堂屋。
于此同时,他派往庆集府徐家投拜帖的亲信也到了徐府,徐宁意正在府上呆得无聊,知道何竞尧想过来找她,便干脆决定到西淮县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