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宣!”她撕心裂肺的喊着他的名字,抓着他的衣襟,没想到,龙舒宣并没有沿着密道离开,反而折了回来,看到她被抓住之后,居然……替她挡了一剑。
他……为何要如此?
龙舒言也怔住了,手中的剑已经刺入了龙舒宣的心口。
龙舒宣猛地呕了一口血,身体一软,倒在了她的怀里。
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在渐渐的流逝,他紧紧的靠在她的前方,声音如丝的贴在她的耳边道:“如果我的命是皇叔用命换来的,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小宣。”她竟慌了,捂着他的伤口,可无论她怎么办,都不能阻止血液汩汩的流淌。
“皇叔……我本就知道你是女人,但我却心甘情愿的当你什么都不知道的侄儿。只可惜……皇叔叫了我这么多年小宣,却不知道……我……”龙舒宣的越是强行撑着,就越无力。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救你出去……你不要怕。”她恨自己,从没这么恨过。
“其实……”他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摸了摸她的脸。“我多想听你叫我一声……龙舒……言!”
她是那么的在乎龙舒宣,无论是许多年前,还是许多年后,她在乎的那个人,都只是龙舒宣而已。她却不知道,这三年跟着自己的宣王,并不是龙舒宣……
他曾那么羡慕过龙舒宣,他只能是龙舒宣的替身,给龙舒宣当影子的龙舒言,她给自己的关爱,全部因为他是龙舒宣。
当今的皇上,才叫龙舒宣!而她一直以来,都以为宣王是龙舒宣而不是龙舒言!这个错误一错就是三年,龙舒言这三年从未跟她说过真相。
……
三年前。
先帝龙权重病即将禅位,在夜里,召见太子龙舒言想要在弥留之前,嘱咐些事情。
奈何,那日,正巧龙舒言出了一趟宫,并没有按时回去,龙舒宣便擅自做主,代替哥哥龙舒言去了太和殿听训。
进了太和殿,跪在龙权床头的,正是龙舒宣。
龙权已经神志不清,并未分辨出来人,只是道:“言儿,朕不久于人世,这江山交由你手,朕唯独不放心的只有一点。”
龙舒宣垂首站在旁边聆听,并没有说话,嗯了一声。
“你的二弟四弟都平庸的很,老三虽然擅长兵马,但并没有大志,老五喜爱诗词歌赋,对你没有威胁……唯一能与你一争皇位的只有宣儿……朕将皇位传给你,你知道是为何?”龙权闭着眼睛,声音低沉而又缓慢。
“儿臣不知。”半晌,龙舒宣终于吐出了四个字。是的,他不甘心,他无论什么都与龙舒言不相上下,相比龙舒言的宅心仁厚,仁义天下,他更加偏好战争杀戮,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快感。
龙权并未听出龙舒宣的声音不对。
“因为,龙云国需要的是和平……而不是战争。”
兼爱天下的人,才配成为龙云国的国主,龙舒宣太嗜杀了。
“哈哈哈哈……”龙舒宣笑的十分狂妄,他未曾想到,就是因为这一点,父皇便不选他,那他如此拼命的努力,为了是什么?
“父皇,您看清了,我是龙舒宣!而你死前,也只有我龙舒宣在你身边,既然你那么喜欢大哥,那我从今以后便是龙舒言,至于大哥……姑且让他尝尝我这些年来的苦楚吧!”龙舒宣利落的用身边的剑结果了自己的父皇。
龙权死不瞑目。
捏着诏书的龙舒宣扔了手中的剑,踏出太和殿。
奈何,刚打开殿门,便看见了站在外面的当朝太子龙舒言,他那震惊的目光和颤抖的双手昭示着他的愤怒。
龙舒言怒道:“六弟,你若是这么爱江山,本宫让给你便是,何苦这般谋划算计。”
“给我?我偏就不稀罕别人给的!你龙舒言能做到的,我龙舒宣自然也能做到。”
“做到?这诏书上的名字是我龙舒言,你杀了父皇,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么?”龙舒言色厉内荏,沉静的看着他,并无立刻传唤侍卫绑了他的意思。
龙舒宣似是早就知道了一般,堂而皇之的道:“怎么,皇兄一向不喜兄弟争权杀戮,你是要杀了我么?”
人人都说龙舒言仁爱,慈善,他这个亲弟弟当然也清楚。
其实龙舒言适合在太平时期当个太平的皇帝,但他龙舒宣更适合在战乱中成为一代传奇。
谁知龙舒言却是将自己明黄色的龙纹衣袍脱了下来,又解开了腰间那块象征着太子身份的龙牌,一并递给了龙舒宣。
“你小看了自己,也小看了本宫。”他冷笑间,已是卸下了自己身上所有有关于太子身份的证明。
“呵呵,皇兄这是何意?”他只要杀了龙舒言,便就是这龙云国的皇上了,只不过龙舒言的样子好像有别的打算。
“你我是亲兄弟,我怎么会杀你呢?从今以后,我便是龙舒宣,你就是龙舒言,这皇位本宫不白送你,我只要你不杀一个人。”无论是什么情况,龙舒言永远都是处变不惊,饶是看着龙权死了,也不会迁怒杀了龙舒宣,他站在宫门外已是有半盏茶时间。
他眼睁睁看着龙舒宣杀了父皇。
他有一万种机会制止,更有无数方法杀了龙舒宣,但他没有。
因为……
他根本不在乎天下落在谁的手里,天下再大再好,都比不上‘他’一个人。
龙舒宣沉吟片刻“皇兄想要保谁?”
“龙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