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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安臣终于还是完全接受了李永吉给出的条件,在一个简单的签约仪式上,以美利坚合众国谈判代表的身份,与中华帝国远征军的代表苏荷,共同签署了一份名为《史密斯兰条约》的东西。
整个签约的过程不但被三位英国素描师画了素描画像,还被全程录了影并拍了大量高清照片,因此这个条约的签署,不但是第一位由女人当签约代表的条约,也是这个时空第一份有实时影音记录的条约,除了真实性与正规性无以复加外,众多开创性也值得让人称道。
当签约仪式完成,并按照中方的要求拍照留影之后,身穿一身中式月白长裙的苏荷就匆忙离开了,至于蒲安臣,则走到李永吉的跟前,表情淡淡的道:“现在你满意了?不但拿到了你们想要的,还特意让一个女人来签约,这算是进一步的羞辱么?”
“怎么会。”李永吉耸了耸肩,“让苏荷女士跟您签约,恰恰是尊重您啊。”
“尊重?我看不出让一个女人来跟我签约有什么尊重可言。”蒲安臣嘲讽道,“我还以为会跟你签约呢,没想到却让你的女人来,你这样做不但是羞辱了我,其实也是在羞辱你们自己!”
“不不不,您没搞明白。”李永吉摇摇头,“我也想跟您签约,然后拍照留念,谁不想留名青史呢?但怎么说呢,我的身份不允许啊。”
“什么意思?”蒲安臣问。
“哎,事到如今,我也就不再隐瞒您了。”李永吉叹了口气,“那位苏荷女士的身份可不简单,表面看是我的机要秘书,但那只是个幌子,其真正的身份是帝国内务府的特派专员!内务府是为皇帝服务的内部机构,所以简单说。苏荷女士代表皇帝的意志,等于是皇帝派来的钦差大臣。”
“什么?”蒲安臣此时才真正有些诧异,“你是说,那位女士,她,她不是您的情人……而是中国皇帝的代表?是皇帝的钦差大臣?”
“是的。”李永吉耸了耸肩,“至于我,别看是这支远征军的总司令,看起来好像很厉害,但我的真正身份只是东方集团的一个区域总监。代管远征军部队罢了。
中华远征军不属于帝国正规军的序列,只是一支私人雇佣军,甚至连雇主都不是帝国政府,只是隶属帝国的东方集团,也就是一家公司罢了,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正式的军衔。
正因为这样,大家平时才不叫我将军,只是叫我司令,而且我的肩膀上也没有正规军的军衔肩章。
也就是说。在这里打仗的时候,是我们这些雇佣军上,可要正式代表帝国利益跟您谈判,要留名青史的。还得是这位特派员女士,是这位女钦差,您明白了么?”
听到这里,蒲安臣才真正的皱起眉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李永吉再次端起酒杯轻轻的抿着,心底里却在好笑。
实际上,从一开始的时候。李永吉就打算让苏荷作为代表去签约了,毕竟李永吉身份特殊,在这种拍照留念的场合,他皇帝的身份就隐瞒不住了,而这不符合他的利益。
所以说,“李远征”这个人物还要继续存在,但却不能留下真实的相貌照片,因此签约代表就只能让苏荷去办了。
虽然苏荷是个女人,但李永吉早就给了她一个内务府特派员的身份,而内务府特派员呢,跟钦差也差不多了,真正的是大权在握。
想一想,当初李鸿章在日本与幕府大佬胜海舟签约的时候,身份也是内务府特派员,所以苏荷以这个身份去跟蒲安臣签约,完全是身份对等。
其实,到了上层权力者这个阶段,男女之分就不是那么严格了,蒲安臣之前的小恼怒,也只是因为不清楚苏荷的真正身份,以为她只是李永吉个一个情?妇,而让情?妇代替李永吉本人与蒲安臣签约,的确是一种羞辱。
但是,现在明白了苏荷的真正身份,知道苏荷才是真正的幕后老大,连远征军总司令“李远征”也只是在人家手下打工的人之后,蒲安臣就心态平衡了,至少不再认为这是种羞辱。
“但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之前谈条件的人不是她,而是您呢?”蒲安臣很快反应过来,“如果她真的是你们的钦差大臣,为什么看起来她还要听你的?为你服务?”
“这不都是演戏么。”李永吉耸了耸肩膀,“总之,那位女士身份很高,与您谈判绝对是没有问题。要知道,这次谈判我们可是拍了照片留作资料的,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敢作假?”
“原来是这样。”蒲安臣冷笑了一下,“闹了半天,你们不过是一群中国人的炮灰,在这里打生打死,好处却要被你们的官老爷拿走?你不觉得的这样很亏么?好处跟荣耀都被别人拿走了,你却什么都没有。”
“不能这么说。”李永吉笑了笑,“我们是雇佣军,本来就是拿钱办事儿的,好处也早就拿到了。至于荣耀,呵呵,我们连续击败你们,获得的荣耀已经够多了,从今往后,世界上恐怕都会知道中华远征军这支部队,而我李远征的名字也会名扬全世界,您说是不是?”
被他这么一说,蒲安臣眼皮跳了跳,很想反驳,但也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
“也就是说。”蒲安臣开口道,“从一开始,你们中国就没有派出正规军与我们作战?从始至终都是一支私人雇佣军?代表的是什么东方集团的利益?”
“是这样的没错。”李永吉点头。
“可这样就奇怪了。”蒲安臣问,“既然你们是代表东方集团的利益,为什么签约人却是贵国的皇室代表?还有,你们通过作战赢来的一切,为什么心甘情愿拱手送给你们的皇帝?毫不客气的说,你们从我们这抢的土地,都能自己建国了,阁下何不干脆自立?”
“建国。这就是开玩笑了。”李永吉笑着摇摇头,“实不相瞒,东方集团虽然是一家私人公司,但说白了,真正的股东都是帝国的大佬,尤其是皇室成员都在里面占有很大比例的股份。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东方集团就是帝国的先锋军罢了。
我们的部队实力虽然强,打仗虽然连战连胜,但主要靠的是帝国的支持。比如帝国的后勤支持,武器装备等,离开了这些,我们什么都不是。
再者说,就算我们在西部那片不毛之地造反建国,可要人没人,要东西没东西,还要面临帝国的扫荡军,这种情况下我们凭什么建国?更何况我的手下也不会同意。他们很多亲戚朋友都在国内,是不会跟我造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