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尸环绕四周,低声怪叫道:“精血!”
老者微皱眉头,又很快舒展开,干尸对其他人来说可能难缠,对他来说却算不上什么。
死人而已,又能跳到哪里去?
现如今最为让他放在心头的,反而是看似毫不相干的苏长景,他不知道刚才这几刀的光景,能不能助苏长景将画像完整画出。
在他的注视中,苏长景提着毛笔艰难在画卷上涂抹,一举一动都会滴落,话虽如此,但相比之前要好像不少,起码现在能画下去。
但始终只差最后一笔,而这最后一笔恰恰是最难的。
与此同时,饥渴许久的干尸猛然向他扑来,手中利甲闪烁着点点绿光,没有想象中的腐败气息,而是尽数内敛,老者平静看着干尸,没有动刀,反而一脚踢出。
将干尸踢飞许远。
干尸嘶吼张口,再次扑来。
老者嘴角微微翘起,也再次一脚踢出。
尽管身前天姿卓绝又如何?经过这么多年岁的打磨,身上的气息早已经消散不见,在没有吸足精血之前,也只是一具比较耐打的尸体。
青竹皱着眉头,看着不断做出蠢事的干尸,心中不禁有些微微怀疑,这个蠢货难道真是他的祖师,怎么画风略微有些清奇?
既然拿刀的打不过,不远处不是还有个练剑的,为何不去?
只不过他的脑子终究与干尸的脑子有些区别。
他想得到,干尸不一定想得到。
既然如此,那他就亲自出手,正好干尸已经拖住老者。
然后蓦然之间,有道气息生出,微微发出一声轻啸,径直向在一边盘膝而坐的许百川掠去。
而许百川脸色依旧通红,对外界诸事浑然不觉。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长景为柳白衣的画像落下最后一笔。
随后画卷散发出无形波动,竞硬生生将气息定住,不止如此,就连干尸也定在原地。
然后画卷猛然铺开,一道道人影从其中走出,有僧有道,甚至还有西域秘修,这一幅画卷,竞硬生生将天地之中近乎七成的修士流派汇聚在一起。
一位普通的画师,怎么可能做到这种场面?
只是老者看到这副光景,有些怪异神色。
他在其中看到了自己,从刀脱离出来,真正化作人影。
与此同时,九重天外天,云端之上。
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圣人罕见汇聚了三位之多,各自代表着三教,他们面前有一副云彩所做的镜子,倒映的正是小巷中的光景。
道门圣人神色平淡,只是说道:“既然画卷已经练成,那方天地是否可以打开?”
腰间别着一册书卷的儒教圣人摇了摇头,他看着满脸惊愕的苏长景,生出一些情绪,轻声道:“再等等,还没有真正完成,现在打开太过于草率。”
道门圣人同样看着苏长景,冷哼一声:“苏木,他只是你培养的一颗棋子,不要太牵扯过了,修行到我们这种境界,人世间情感早就消失的淡然无存,长生不死才是最为重要。”
一直未开口的佛教圣人点了点头,笑着打圆场:“江圣你就放宽心,苏圣对形势一向都有最好的把握,等等也是无妨,更何况这一枚棋子是苏圣做的局,苏圣若是不收,江圣你也只能眼看着着急。”
原名叫做江川的道门圣人闻言非但没有安心,脸色甚至逐渐有些难看。
三教虽然同为正统,把持着这片天下的修行,互相之间也不断交流,但多年来,也不断摩擦,生出许多间隙,因此就连高高在上的圣人也不能免俗。
互相看不顺眼是常事,若是脾气再坏一些,直接出手也是理所当然。
儒教还好一些,只是教导人读书做官,学习诗书礼仪,并无太大的争斗。
而道佛两教这些年来为了争夺香火气运以及传道地方,门下弟子死伤无数,因此仇怨也是最深。
江圣冷声道:“智通僧,本圣今日不和你多做计较,往后你若是再这样挑拨离间,你佛教的寺庙说不得又要灭上几间。”
智通僧依旧笑眯眯,说道:“既然江圣要送贫僧这样一份大礼,贫僧也得回敬一番,也说不定隔几日后,便有一些道长弃恶从善,受我教大法度化。”
江圣面色有些发黑,手中已经隐隐约约出现一张符纸,散发出玄妙波动。
智通僧也不惧,伸手一招,一根金刚杵凭空出现在手中,气息同样玄妙。
苏圣看着两人,觉得有些头疼。
于是就决定不管,任凭他俩去掐架。
轻轻踏出一步,很快就消失在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