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还是那般咿呀哼着。
“你特娘的是不是不听话?要不是你又给我生了个儿子,老子早就把你送走了。”
啪——!
陆天明听到了巴掌声。
很响。
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根本就不不知道痛。
女人并没有大喊大叫。
陆天明竖着耳朵。
依稀能听到指甲抓硬土的声音。
龚大定又开始咒骂。
各种污言秽语,有些陆天明听都没听过,想来是南方的专属词汇。
打了片刻,龚大定终于停下。
并不是因为他打累了,而是有人来了。
大门没锁,吱嘎一声,有人推门而入。
“龚哥,菜车来了。”来人说道。
“走吧,先把傍晚来的那对夫妻送上去,这边的三个菜人一会再来,我观那病恹恹的女人衣着华丽,多半是大户人家,大老远来,她的车夫应该手上有功夫,到时候让运菜人一起过来。”龚大定的声音响起。
陆天明眼神一凛。
菜人?
大楚庙堂上虽然明争暗斗,但民间还算和平。
怎么还有这种东西?
又不是五年前。
正思索着。
外面便传来女人的咒骂。
“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然后,陆天明就听到了扭打声。
但并没有持续多久。
嘭的一声脆响过后。
就听见人在地上拖行的簌簌声。
陆天明推动窗户,露出一条缝。
院子里,空无一人。
等了片刻,仍不见有任何异常后。
他走出房间,来到隔壁窗口。
“我出去一趟,莺儿,你照顾好季小姐。”
“嗯。”屋内传来颤抖的回应。
“别怕,这些村民不是你的对手,即便我不在,也没有问题。”陆天明隔着窗户安慰道。
“天明哥,你小心。”莺儿总算平静下来。
陆天明刚要走。
屋内又传来一道柔柔的声音:“陆天明,小心。”
“嗯。”
应了一声后,陆天明消失在院中。
他走后,莺儿在房里问道:“小姐,什么是菜人?”
季芊雨叹气道:“等你大点就知道了。”
沉默一会,莺儿又问道:“小姐,你还睡不睡觉了?”
季芊雨回道:“刚才你天明哥煮面的时候不是说了吗,今天晚上,最好不要睡。”
......
细雨傍晚的时候就已经停了。
雨后的冬夜,寒风如刀。
吹在脸上生疼。
后丘村村口。
停了一辆巨大的马车。
马车的宽度,估计跟村里去到官道上的路一样宽。
马车旁,站着一个魁梧汉子。
戴着斗笠,别着长刀。
阴影中,陆天明眉头微皱。
这个装扮,很熟悉。
但那张看不清的脸,绝对不会是北枫!
因为那人的刀,没有北枫的长,也没有北枫的霸气。
不多会。
有一对中年夫妻被五花大绑的抬到车边。
穿的都是庄稼人的麻衫。
妇人嘴里塞着布,呜呜哭着。
男人面色如灰,脸上有伤,显然已经被揍麻了。
“怎么竟是饶把火,这不羡羊也老了点,没有嫩点的?”斗笠男冷声道。
龚大定举着火把上前陪笑道:“三爷,我那屋今儿来了三只羊,有两只正是嫩得能捏出水的不羡羊,绝对包您满意。”
闻言,男人抽了抽斗笠。
火光映射下,能看见他没有鼻子。
疤印不规则,面积还不小,像是被什么东西杵烂的一样。
深更半夜的,乍一看就像头恶鬼。
“当真有两只不羡羊?”斗笠男总算有了笑容。
“我哪敢骗您啊。”
“借你十个胆子。”斗笠男哈哈笑了起来,“你怎么不顺便带过来?”
“我担心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人,怕她们的车夫会武功。”龚大定面露难色。
斗笠男嗤笑一声:“武功?武功算什么?老子当年一把刀一个人,砍了多少城?”
“那是,我们这些泥腿子,哪敢跟三爷您比啊。”
说话间。
中年夫妇已经被扛进了马车。
斗笠男摆了摆手,言语中充满自信。
“来两个苦力,陪我去会会你们龚老板口里会武功的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