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长老,”那须发如针的老者朝着老蛇恭敬行了一礼,然后看向墨玉和团枭等人道,“此战,万毒宗其实布局已久,早在去年洛天恩南北军大调之前,我们便从得到的各类消息判断离城方面出了问题,于是大长老亲自出手,对太明及百通两地做了渗透。”
他看到在场几人惊讶的目光后桀桀一笑继续道,“此次渗透其覆盖面之广人员质量之高是前所未有的,为了其中几个重要的位置万毒宗还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只是原本以为离城变故之时便是离郡四方最动荡不安的时刻我等可以借机北上图谋一城,不料洛天恩死了都不消停,在百通和太明都留了后手,尤其是太明方面竟还故意露出破绽并以此为饵主动与我一战,可见其对我们的防备之心已然入骨,所以大长老决定按兵不动以待时机。”
“可按兵不动并不代表着我们进入太明和百通的人们无所作为,这些时日里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在边境战场上立下些功绩,反倒衬得某些人不够作为,这其中意味深长之处只有到了需要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须发如针的老人摇晃着脑袋似乎颇为享受,“如今,百通与太明的举动我们了如指掌,于是就在前些天,我们稍稍动用了太明一颗棋子,在离郡太守率领离郡轻骑南下将至太明之时,一支实打实的太明精锐趁夜......袭杀了离郡太守!!”
原本只是微微侧头安静听着的茉莉忽的扭转头来看向须发如针的老人。而一旁的墨玉更是瞪大了眼睛惊道,“离郡太守死了?!!”
“自然没有,”须发如针的老人斜了墨玉一眼不急不慢的道,“但此次袭杀势必让那乳臭未乾的小太守与陆东风之间产生不可测的嫌隙,若是太明一地临阵换将,我们的机会便真的到了。”
墨玉颇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道,“我不觉得那离郡太守会中了如此简单的嫁祸之计。”
“或许吧,”须发如针的老人一样不屑的哼了一声后仍旧斜眼看那墨玉,“但我们此举的目的本就不是赌他临阵换将,而是......”
“好了......”那原本盘踞在井边一动不动的老蛇忽的开口,“情况便是如此,这一战无论如何先机已然在我,所以一战而胜并不艰难,只是有些事情我要说在前面......”
“我南疆万妖与人族此战是摆出了巨石压卵的架势的,无论离郡、永昌郡还是安阳郡甚至柳林郡和清州郡都是如此,事实上我们也确实是要以一场全面的大胜震慑人族,可......”他缓缓将那蛇头抬起,一一扫视在场众人,“可无论底下的小孩子们怎么认为,你们几个的脑袋里必须要清楚,此战,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而非一战可定胜负的战役,所以每一场交锋都要讲究得失,不可任性妄为......”
“也许你们中有人会认为吕玄已死,人族无论如何都无法抵挡天下万妖入中洲,但其实这是个极其复杂难测的问题,涉及到天上地下太多太多,多说无益......而且近几十年来,每隔一段时间便有吕玄已死的消息在四方妖族之中流传,可每一次有人信以为真,结局便只是惨烈,就比方说十数年前那一次南疆北上......结果你们都知道了,那是人族之中极擅诡谋之人故意拨乱天象给我等设下的骗局,这一次看起来吕玄是真的死了,但......谁也说不清楚,所以小心些总是没错,该是我们的东西,终究会是我们的,不必过于心急......”
“至于说离郡其实并非此战南疆主攻之地,可我却独独来了这里,则是因为一个变数......”老蛇摇晃了一下脑袋缓缓道,“一个洛天恩死后必须要解决的巨大变数......”
“离郡太守......”
“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