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号,袖珍抱着无名坐在候诊室等着进去看医生,一边哼哼唧唧的在无名耳边说些鼓励他的话,用暖暖的手捧着他的小脸,生怕他身上不舒服的地方又加重了。
“袖珍……我感觉好多了。”无名终于能说出一句不打结的话了。
“好多了也得看医生啊,让医生给我们开些药,吃了就能好了啊。”
“无名会乖乖吃药,不给袖珍添麻烦。”
“傻瓜,这怎么能叫麻烦呢?我是姐姐啊,比你大,照顾你是应该的。”
“袖珍抱着无名,不会累吗?无名早饭吃了好多,好像变重了。”
“就你这点重量,十个都不够我抱呢。”
无名听了,轻轻裂开小嘴微笑起来,又说:“我以为你平时不抱我,会抱不动呢。”
袖珍擦了擦他额上的冷汗,心揪作一团。
“袖珍,你可不可以轻轻摇一下?”
“嗯?”
“就是……像摇篮那样,摇一下。”
“哦哦……”袖珍看了看旁边的中年妇女,学着她的样子,身子左右摇摆起来,动作有点僵硬,慢慢的也就自然了。原来,一个小动作就可以让孩子睡踏实了。
“袖珍……刚刚那护士好坏,明明有零钱,还不给你。”
“就是,都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
“你刚刚的样子好酷的。”
“那是,我可是‘泼姐’。”
“袖珍,你真的不会上电视了吗?”
袖珍笑起来,说:“会上会上,别人不看,无名还看呢,我不会那么轻易下台的!”
看无名气色渐渐好转,一直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她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好像他就是一件单薄的瓷器,随时都会碎掉。
给无名看病的医生三十多岁,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坐在就诊室,懒洋洋的问:“咳不咳嗽,流不流鼻涕?有没有感冒?”
袖珍想着,这些问题不都白问吗?看都看得出来啊。没办法,还得听他的。医生给无名做了几项常规检查,除了体温高,其他的都没查出来有什么异常,最后给袖珍开了六七八张大单子,让她带无名去检查。
“现在也查不出来是什么病,按这些单子一个一个去查,结果出来了再说。”
袖珍一看,这都是些什么单子?除了验血常规,验尿、心电图、b超、x光投射都出来了,袖珍有点疑惑了:“b超不是孕妇照的吗?孩子也要吗?”
医生脸色阴沉了一下,低低的说:“现在还不知道孩子哪儿出了问题,谁知道内脏有没有事呢?”
这话说的,把袖珍也吓了一跳,发个烧,问题还这么多?看无名烧得都快晕过去了,袖珍只得抱着他就往就诊室外面跑。
把整个医院跑了个通透,终于把各项检查做完了,又等了好几个钟,无名在袖珍怀里安安稳稳的睡着觉。袖珍坐在候诊室,心里涌起莫名的异样感。无名说她不爱抱他,今天这一天,算是抱个够了。可是,这些年呢?打自出生,她就没好好看过这孩子一眼。为什么,现在竟然不觉得孩子是她的负担呢?
结果出来的时候,医生整个脸都阴沉了下来。半晌,看孩子睡着了,才问:“呃,就你一个家属吗?有没有爸爸?”
“诶?”
医生憋了一会儿,用严肃的语气问:“这个……你是孩子的什么人?”
“我……我是他姐姐。”
“孩子都病成这样了,就你一个人陪他来吗?孩子的爸爸妈妈呢?”
“医生,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就好。我就是孩子的监护人。”
医生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说:“这事,跟你说,我怕你受不了啊。”
袖珍听的稀里糊涂,瞠目结舌,这到底出什么问题了?她忙问:“医生,到底出什么问题了?您就直接告诉我吧!家里我做主,就算孩子爸爸,也不一定比我拿得了主意。”
袖珍心里急死了,这孩子才过来住多久,就要得绝症了?她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还要失去第二个吗?无名要出什么事,她怎么跟妈妈交代啊?
“那……那我就跟你打个预防针吧!你回去,跟孩子爸妈好好商量商量。”
“这到底什么病啊医生?”
“尿检跟血检都查不出什么问题。以目前的情况看,这孩子也许是大脑炎。”
“大脑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