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召回……文种……”
皇后下去,冷酥儿又來了,姒枸躺在床上,几个太监守在一旁,默不作声。
冷酥儿:“陛下,你好些了吗?”
姒枸:“看到你的笑容,朕就好多了。”
冷酥儿眉目依旧,光彩照人,她已接到月神的命令,她该要行动了,潜伏姒枸身边这么多年,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天。为了这一天,她甚至牺牲自己的感情,爱她的人性情大变,她爱的人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爱妃,朕死了之后,朝廷只怕会有一场祸端,你……你该怎么办?”
“陛下,百年之后,谁能继承大统?”
“陛下心中自有决断,又何必臣妾多嘴。”
“你素來很有见识,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本來,按照规矩,应该立长不立幼。但是大皇子失德,上次他敢当众调戏臣妾,要是陛下百年之后,只怕……只怕臣妾就要……被他……”冷酥儿忽然嘤嘤哭泣。
姒枸叹息:“无稽行事荒唐,举止不检点,若是让他继承大统,实非万民之福。可是,文种毕竟年纪太小,又无什么建树,立他为储,只怕难以服众。这样一來,又免不了一场纷争。”
“陛下说得极是。但是臣妾以为,二皇子年纪虽小,但是总会慢慢长大。他无建树,但是总会有人替他去建树,只要陛下安排几个辅助大臣在他身边,还怕沒有建树。臣子的建树,不就是二皇子的建树呢!何必自己去建树?为君之道,最重要的是识人和用人,并非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姒枸笑道:“你呀,就是这一张嘴。”
“二皇子年幼,可以慢慢成长,但是大皇子失德,却是改不了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易。无能之君,自有能臣辅助,社稷照样可以大治。但是无德之君,多半信任奸佞小人,这样下去,朝纲必定败坏,百姓思念前朝,月宫不就可以卷土重來了吗?”
姒枸最怕的就是月宫卷土重來,不禁惊出一身冷汗,病也好了大半:“你说得有道理,有道理呀!”
“陛下,立储之事,不可一拖再拖,宜早做决定。”
“可是朕与百官约定,让无稽和文种各做一件事,谁先完成,就立谁为储君。如今无稽开封平定叛乱未果,文种出使女儿城未归,这该如何是好。”
“可先传二皇子回京,大皇子身在开封,离京太近,若是过早宣他,未免让百官以为陛下就要立他,这样一來,百官肯定分外巴结,局势就不由陛下控制了。”
姒枸点头:“爱妃思虑周全,朕不及也!”
顿了顿:“朕已命皇后去下旨了!”
“如此,极好。”
开封府,姒无稽正在欣赏波斯舞蹈,他说是平叛,实在悠闲得很,他又不必亲自披挂,所有事情都有修罗王替他搞定。
此刻,修罗王却急匆匆地赶了过來,甲胄未卸,显是着急万分,姒无稽吃了一惊:“皇叔,可是反贼要反扑吗?”
修罗王袍袖一摆,屏退波斯舞娘,压低嗓音:“无稽,大事不妙,陛下病危!”
“太好了!”姒无稽差点跳起來拍手了。
修罗王一怔:“太好了?”哪有自己父亲快挂了,做儿子的这么开心?
姒无稽自知失言,笑道:“皇叔,这么一來,皇帝的宝座不就是我的了吗?”
“你开心得太早了!”
“怎么说?”
“我听宫里的太监说,陛下已经命人传旨,召唤文种,可见他并无意要将皇位传给你!”
姒无稽沉吟片刻:“皇叔,那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