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土匪派出来望风哨探的人,许正则不能确定,他只能让耳朵伶俐的小裴松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几人手持武器,都尽量屏住了呼吸,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一边仔细留心着别被人给偷袭了。
本来吴勇来找大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左右了,这几天许正则一直是上午下午均训练一个钟头,就让大家散了。之后一通忙活商议,待到许正则赶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大概四五点了。初春的时候,天黑的比较早,大概六点多一些就要黑了,更麻烦的是野外寒冷,到了晚上气温更是骤降,几人都冻得够呛。
几人身处敌人的鼻子下面,连火也不敢生,好在今日不下雨,林子里树冠密集,也没有风,几人找了个地方小心的窝着身子,苦苦捱着。
太阳落了下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也没见山里的土匪有出动的迹象。三人拿出吃食,小口小口的吃了,尽量不弄出什么动静,一边警惕的盯着外面。考虑到土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下了山,几人晚上也不方便回去,许正则给他们分了工,两兄妹先看前半夜,到了半夜,再叫他起来换班,而他准备先躺下眯一会。
夜晚在密林里过夜,绝不是什么太好的经历,整夜提心吊胆的唯恐敌人出现,还要时不时忍受着不知名野兽的嚎叫,许正则竟然有些后悔自己自告奋勇了,他光想着密林不方便大队贼人追赶,却忘了如今的这个地界上,不知道有多少猛兽呢。而且想到野兽鼻子贼灵,他一晚上都在担心有什么野兽循着人气过来。
本来说好要分工的,只是睡了一会儿,许正则听到了悠远的嚎叫声,怎么也不敢睡下了,几人战战兢兢的盯了半天,结果一根毛都没有等到,最后实在冷的直打哆嗦,无奈之下,大概七八点的时候,许正则点了一堆火,小心的借着密林及地势遮掩了,几人一边能烤着火,顺便也能吓退一些野兽。
这一夜,三人最后也没等到他们要等的人,天亮的时候,许正则就在想,也许这帮人都不屑于搞什么“夜黑风高杀人夜”了,人家是要光明正大的杀上门去啊,就是怎么昨天下午那会不去呢?难道是还没收到消息,或者纯粹是看天快黑了,懒病发作吗?
总之这是他无聊之下的胡思乱想罢了,不管那伙土匪是怎么想的,但是居于绝对劣势的他们,也只能小心翼翼的睁大了眼睛盯着,绝不敢有丝毫疏忽,许正则相信,昨天晚上,村子里的那帮人也绝对没有睡好了。
两兄妹到后半夜的时候被他逼着睡了,留下自己一人独自盯着,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许正则实在受不了了,于是只好让两兄妹接了他的班,他和衣靠在干草堆上,呼呼睡了起来。
熬夜伤身,伤神,也就是许正则这几月没少打熬筋骨,这才撑了下来,躺下一沾干草,只几分钟,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是香甜,等到他被猛烈摇醒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抬眼一看,太阳都挂了三尺高了,估摸着也就早上九点左右了,大概睡了四五个钟头了吧。年轻人,身体棒,精神也足,睡了这么一会,许正则便觉得神清气爽,反应也是格外的快,他一把抄起怀里抱着的腰刀,朝着下面的坡地上看去。
那伙土匪出动了,大概一扫,二十几号人,慢悠悠的往山谷外面走去。果然是有三四匹骡马,不过大多人是步行,拖累了速度,整体行进就比较慢了。
许正则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看这模样,等这帮人走到了村子,一个钟头已经差不多过去了,而且他们两方的距离差不多两三百米,几人悄悄点了柴火,转身就能跑进林子,那帮人根本来不及逮他们。
使了个眼色,几人静悄悄的下了土坡,蹑手蹑脚的走到柴火堆跟前,许正则把打火机交给了小男孩,他则抽出了一支箭羽,准备随时射击掩护。
裴松也没少使过打火机,平日里稀罕的不行,这会也是大气不敢喘一下,虽然只十来米的路程,他依旧小心翼翼的猫着腰,蹭到了柴火堆跟前,用打火机引燃了那堆柴火。早上的露水较重,柴火打湿了,烧起来就带着一股浓重的黑烟,见火苗烧了起来,浓烟滚滚升腾而上,小男孩拔腿就往回跑。
那边,几十人的队伍看着这处突然冒出来的烟火发愣,过了一会,那边跑过来了两个喽啰,然后剩下的人继续前进,仿佛眼前的烟火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