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可贞还是不忍心这些人的血汗钱就被牙人这么赚了去。

那男子更愣了，实在是没想到可贞会问这个，忙道：“不行。这是规矩，谁都不敢坏的，否则以后可就没有生意可做了。再说了，他们也帮我们介绍了生意，否则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上哪那么容易找买家去？这样一来，我们省下来的时间说不得还可以多赶两趟的。“说着抽了扁担就走了。

可贞愣了愣，这话也不错。就是再集市上去卖柴，也是要等着买家上门的。若是走街串巷的叫卖，那更是又费力又费时的。

回头和林氏说了，林氏叹了一口气，“谁都不容易，那些担柴人自然是不容易的，可是有牙行主家帮着买卖，不仅省力又省时，价格也公道。对咱们而言，不费一点儿功夫就买到了价廉物美的物什，也算是两便的。”

可贞点了点头，或许，这就是这一行当存在的原因吧！

可是，可贞还是心里不舒服，这也实在赚得忒多了。

即便可贞心里百般不舒服，可是有些物什还真的只能通过牙行来置办，就算不是自己通过牙行来置办的，也要经过牙行的。因为明文规定，任何一物，商客不得直接收购，小贩百姓亦不得自卖给客商，全要凭牙行转运疏通，让弄清楚事实的可贞丧气不已。

秋收过了，江家的生意也就暂且告一段落了。宋氏又得了空，基本上日日都要带着蕙娘和金鱼儿过来坐坐。

这日过来时，见院子里条凳上压着压着两块石头，石头下头还有一个纱布包，整条条凳上还滴滴答答的出着水。倒是笑了，“你们娘俩倒是个巧的，这会子竟连豆腐都做上了。”

“左右自家也是要吃的，都做了豆浆子了，豆腐么，也就不费什么事儿了。”林氏引着宋氏三人进了门，可贞已去沏茶了。

蕙娘也熟门熟路的过来灶间帮忙，小声向可贞道：“今儿那西城欢喜巷的王牙婆又往我家去了，说是有一个小姑娘，活契，也不知是五年还是八年的，问我娘要不要来着的。”

可贞一面把茶叶筒子果子罐子收在了橱柜里，一面问道：“大娘怎么说的？”

她也拿不准林氏现在还要不要买下人了。这些日子以来，可贞拿宋氏没法子，就在林氏身上下功夫，让她习惯这样的生活，不再想买下人的这回事儿，只是还不知道效果究竟怎么样的。

“我娘说要问问婶子的，那王牙婆还想跟着来，我娘没肯。”蕙娘过来接了茶盘，只让可贞捧了一茶托瓜子点心，二人说着话儿出了门。

堂屋里，宋氏也正和林氏说着这个。

林氏的本意早就想买丫头子了，可是这阵子以来，和可贞母女二人实在是过得太顺心惬意了，简直就像在梦里一样。所以当宋氏说起这个的时候，一想到有旁人在这个家出入，林氏竟下意思的不想买丫头了。左右家里的事自己都做得来。何苦花这个冤枉钱呢！

正要说话，只见可贞蕙娘托着茶盘出了灶间，说了声“以后再说吧”就上前上前接了蕙娘手里的茶盘，奉了一盏毛峰给宋氏，又托了一碗红枣豆浆给了金鱼儿，一盏松子胡桃茶给了蕙娘。

宋氏拉着已是摆好了茶点的可贞上下打量着连声赞道：“啧啧，瞧瞧咱们可儿，这到底怎么生的，念书扎花样样出色已是了不得了，竟连茶都点得这么好，还能翻出这么多花色来，难得是的还样样好喝，怎么就能这么能干呢！”说着又向林氏道：“到底还是妹妹教的好。”

可贞笑着说了两声就退下和蕙娘说话去了，心里却得意的不行，不过倒不是为自己得意，而是觉着与有荣焉。

可贞也是没想到，茶竟有这么多的吃法。其实上辈子自己各色的花果茶花草茶真是没少喝的，好几个少数民族的油茶也喝过，也能说出个四五六来。可是也是到这会子才从林氏那知道，茶除了纯饮外，像是花果就不提了，就是干果、蔬果、盐姜之类的，凡是你想得到的，就没有不能入茶的。

这下好了，可贞原本就喜欢瞎捣鼓，这会子更是玩得不亦乐乎了。幸好有林氏在旁指导，倒是不曾浪费过。

可贞现在真是越来越佩服林氏了，饭做的好，沏茶也这么擅长。就连豆浆豆腐脑，这才半个月都不到，竟也能和自己这个做了两年多的熟练工有的一比了。

宋氏又啜了一口茶，捻了两粒瓜子，看了看捧着豆浆喝得小猫似的金鱼儿又好笑又好气。

小金鱼儿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宋氏是什么意思，却不舍的看了眼自己碗里还剩下小半儿的豆浆，嘟了嘟小嘴，把碗往宋氏面前一伸，“祖母也想喝吗？”都快哭出来了。

众人笑了，宋氏也拿帕子给小金鱼儿擦了擦嘴角，“祖母不喝，金鱼儿快喝，冷了可是要闹肚子的。”

小金鱼儿见自家祖母不是想喝自己的豆浆，忙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又打了两个饱嗝。

“也不知怎么的，就喜欢上豆子浆了。一醒来就嚷嚷着要喝，她娘没办法，只好每天大清早去街前买浆子，只是吃不厌。”宋氏看得好笑，说着又问林氏，“昨个儿那老董上我家来结账，说是你家订了好些瓜菜，吃到明年现在都是尽够的。我估计你是想做酱菜干菜了，只是那么多品种，你想怎么做？”

凤梨的话：从周一开始双更哈，说实话，很有些吃力，不过我一定做得到的，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