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偏了西,陈剑的活计似乎也告一段落。
走过去看看老妇正温柔地看着自己,陈剑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老妇的双眼,在陈剑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便瞬间黯淡下来。
她的目光,再次盯住了天花板,微弱的神气也消失殆尽。
只是很快,门外又有了动静。
陈剑的怀中,此刻多了几把小米。
老妇惊讶地看着陈剑将米放进大锅,自己则钻进了灶膛。
饭香味慢慢袭来,老妇贪婪地吮吸着这久违的香气,闭上了双目。
“老人家,喝一口粥吧。”
老妇睁开眼的时候,看见陈剑正端了一碗白粥送到自己面前。
扶老妇微微坐起身子,陈剑开始低头一勺一勺地喂着碗里的粥水。
老妇没有说话,只是饭来张口。
她的目光,一直盯着陈剑,不曾游离。
一碗粥下肚,死气沉沉的老妇人终于有了一丝气息。
陈剑坐到老妇对面,默默地看着老妇,久久没有说话。
“你—是谁?”
老妇终于开了口。
陈剑连忙起身,坐了过去。
“老人家先歇歇再说也不迟。”
“你---是来---打听---火凤----部落的事情的吗?”老妇的声音极低极低。
“老人家怎会知道?”陈剑诧异老妇的一语中的。
“很多人---来过---只是---”老妇欲言又止。
“没有一个,如你这般----”
“他们?”
“他们,只是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见我并说不了多少话,便气冲冲而去。”老妇的话,终于不再断续。
“老人家如此身子,怎有力气与他们说道,那些人也真是---”陈剑叹道。
“所以,你是这十多年来,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听我讲火凤部落的事情的人。”
“最后一个?”陈剑犹豫。
“我已经病入膏肓,虽然得你施粥,终是回天乏术。”老妇淡淡笑道。
“老人家怎么会?”陈剑心中不由阵阵痛。
自己,又要再一次面对他人的死亡吗?
“活了八十岁了,够了。”老妇的神情,却异常地淡然。
“老人家莫说丧气话。”陈剑想宽慰。
“小伙子,不用劝我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只是白费了你这么多力,将这里打扫地如此干净。”老妇的眼神,向周围瞥去。
“举手之劳。”陈剑低下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感觉老妇如今的话,似乎在说遗言一般。
“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就把我所知道的火凤部落的事情都告诉你吧。”老妇微微端正了身子。
陈剑直起身,默默点了点头。
“火凤族人,本来都安居在挞雪的一个西域边陲之地。”
老妇抬起头,双目似是望着远方。
神情中,慢慢散出阵阵光彩。
“族里的人,一直生活的很安乐。男子们以打猎为生,贴补家用,女人们在家劳作,教育孩子。”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越简单就越是幸福。”听着老妇的话,陈剑忍不住插嘴。
在他的心里,一直渴望着那样的生活。
“你小小年纪竟然有此等想法,应该是遇到了不少难事。”老妇看着陈剑眼中散出的渴求,心中一动。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陈剑忙收回思绪,“晚辈唐突了,老人家请继续。”
“我们所有人都以为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下去了,直到有一天。”
“那一天,村里有个男人上山打猎,回来带回来了一只火红的巨鸟。”
“火红的巨鸟?”陈剑心中一惊。
“你应该也猜到,那个火红的巨鸟,就是传说中天空的主宰,火凤。”
“那个只是传说,没有人见过真正的火风。”陈剑犹疑道。
“是的,没有人见过火凤,所以当时我们都并不以为然。”
“大家都以为那只是一只红色的大鸟,根本没有人会想到它就是传说中的火凤。”
“那你们后来,把火凤---”陈剑心中突然紧。
族人不会将火凤?毕竟是一条生灵。
“族人虽然不认识火凤,但是面对如此巨大的鸟,族人们都视同它为神兽,不敢轻易去动它。”
长长呼出一口气,陈剑按下心中的涌动,继续听老妇诉说。
“火凤当时受了伤,族人中有行医之人,将火凤的伤口进行了包扎,然后将它送回了林中。”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自从送走火凤之后,村里却开始出现了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