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行疾步上前,眨眼点中了他的穴道。
只是下一秒,苦行的手却轻轻搭上了陈剑的手腕。
陈剑不解地看着苦行神情凝重,禅眉横立。
"阿弥陀佛。"良久之后,苦行双手合十,"有其因必有其果,老衲虽有意放施主归去,奈何你伤方丈在先,与上于下,老衲都必须有个交代,委屈施主在我少林的禅房少住几日,待方丈醒转,自有交待!"
长袍微拂,陈剑身上的穴道已然尽解。
些微的疑虑之色,陈剑的面前,是苦行微笑的眉眼。
"多谢大师不杀之恩!"陈剑缓缓站起身,脸上,是一脸的淡然。
身后的僧侣,放下了手中的长棍,给陈剑让出了一条路。
微微一笑,陈剑向苦行抱了抱拳,便坦然向前行去。
身后,武僧们收起长棍,不紧不慢跟随在后。
少室山的夜,与天山又有些不同。
天山的夜,异常静谧,冰天雪地见间,尤为肃穆阴冷。
而少室山的夜,却多了一份厚重。
松涛浮动,带起层层浪潮般低鸣。
木鱼撞击,荡起声声有节奏地音符。
陈剑此时,坐在一处禅室。
室内,一尊偌大的佛像在灯光下闪现着独有的光晕。
凝神静气,陈剑微闭双眼调理着自己的内息。
丹田之处,涌现一层一层真气,缓缓向身体上方游走。
奇经八脉在真气的微微拂动下,正在丝丝跳动。
苍白的脸色微微泛红,额上,细密的汗珠显现。
过了多时,陈剑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
凛凛心神,陈剑的目光向自己身边扫去。
床榻边,放着一份吃食,还在微微冒着热气。
脸上漾起浓浓的笑意,陈剑的目光,重新审视了一下房间。
古佛,油灯、床榻和桌椅。
简之又简,却让陈剑心中升腾阵阵暖意。
原以为自己身陷少林寺,必然是一身镣铐重重枷锁。
没有想到,苦行不但没有制住自己的穴道,房间也没有落锁,只是在外派了两个武僧值守。
他应该知道,凭自己的武功,门外的两个武僧根本困不住他。
所有这一切,只能说明苦行对他绝对放心。
相信他不会主动逃离。
但是他的这种放心,从何而来,陈剑并不可知。
缓缓端起食盒,陈剑慢条斯理开始扒拉着碗中的饭食。
他的思绪,却在无尽的翻滚。
除却自己是火凤与玄烈的儿子之外,他的身世中,到底还隐藏着什么?
当初自己与玄烈约定在平阳县城定下暗号,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想探知玄烈的身份。
如果他是玄烈,应该与自己从未曾谋面,为什么每次见到自己都要蒙面。
除非,他本就是自己的一个熟人,只是自己并不知道他是玄烈而已。
所以,他故意设下暗号,就是想证明自己心中所想。
而结果也让他很欣慰,玄烈收到自己的暗号果然非常之快。
那么,有一点可以肯定,玄烈必定隐身于平阳县城附近。
或者,他根本就在平阳县。
但是他到底在哪里,到底是什么身份,陈剑却仍无头绪。
武林苑?平阳府?还是皇宫大内,抑或只是一个市井小民的身份?
晃晃头,陈剑放下了手中的食盒,眉头开始紧皱。
如今的情形,自己不能再去依赖任何人。
玄烈一直在暗处盯着自己,一旦现自己与他人有瓜葛,势必连累旁人。
自己的身世,只能自己一人去查。
而要去查,关键点就在当年火凤的事情。
只是,从何查起?
当年的华辰江湖,谈起火凤人人自危,但是却没有几个人真正了解火凤。
一筹莫展之下,陈剑的心头处突然涌现一阵亮光。
对了,华辰没有消息,不如去探寻火凤的身世?
也许,从她的身世,可以挖出一些线索。
想到了火凤,陈剑的眼前,又慢慢浮现那只火红的凤凰。
在皇宫、在平阳府出现的火凤,真的是自己的母亲吗?
自己心心念念的生身父母,如今终于有了一丝线索。
本应该开心,为什么自己,却有一种难言的感觉?
“走水啦!”
门外,猛然传来阵阵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