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现在的陈剑,心中已经涌动莫名地慌乱。
苦禅那闪烁的神情,还有他的那声“施主。”
突然间改口称自己“施主,”陈剑知道必定与这个故事有关。
“当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神秘女子。”苦禅在稍作停顿之后,便开始了讲述。
陈剑正襟危坐,双手正慢慢握紧。
“那女子的行为非常奇怪,一来便扬言要灭了华辰武林。”
心中一动,陈剑看着苦禅的双眉正缓缓蹙紧。
“江湖同道听闻此,自是群情激涌,于是纷纷声讨那位女子。”
“只是,那女子的行踪却似乎非常诡异。”
“她没有公开露面,而是采用了各个击破的方法。”
“当年,有很多门派,一夜之间被人灭口。传言都是那名女子所为。”
“既然她能公开叫嚣要灭了武林,为何又要偷偷摸摸行事?”陈剑觉得此间似乎有些问题。
“施主明台清明,看人看事颇为精准。”苦禅很赞赏陈剑的分析。
微微一笑,陈剑淡然道,“那么之后呢?”
“之后,整个江湖同道当然是翻天覆地去找寻那名女子。”
“可有找到?”陈剑迫不及待。
“找是找到了,可是--”苦禅看了一眼陈剑,幽幽道,“当时你师父,天山派前掌门万忠坤带领弟子下山历练,正好碰到了火凤与卧龙一派的争斗。”
“此事师父提起过。因为那一次的争斗,师娘他---”陈剑的声音几近梗咽。
他又想起了万忠坤,想起自己在天山的日子,更想起万忠坤临死自己却未能送上一程。
“火凤重创天山派之后,终于惊动了天山谷底的冰舞门,也就是你后来的师门。”
提到了冰舞门,陈剑的心中突然间一动。
“冰舞门常年隐居在天山,不曾走动于江湖,但是因为同处天山,与天山派的掌门之间还是稍有些联系。”
“听闻天山派为火凤所害,当时的冰舞门掌门派了他的大弟子前去相助,并最终找到了火凤。”
“大弟子?”陈剑沉思,“是—玄烈吗?”
苦禅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点头,“玄烈找到了火凤,当时二人在天九峰大战了三天三夜,都未能分出胜负。”
“天九峰顶,刺骨寒冷,气候又变化莫测。在第三天上,暴风雪突袭,玄烈与火凤自那之后都不见了踪影。”
“不见了?”陈剑吃惊。
叹了口气,苦禅抬起头望着陈剑许久,终于再次开了口。
“一年之后,老衲出游,行至天山脚下,现了当时奄奄一息的玄烈。”
双拳慢慢攥紧,陈剑知道,接下来,便是自己最期待,也最想追求的真相。
“玄烈当时气息微弱,老衲正待救治,他却让老衲先去救一人。”
“救人?”陈剑一怔。
心中,一个念头闪现。
难道是?
陈剑的神情,苦禅尽收眼底。
“施主料的不错,当时老衲救得那人,便是当时还在襁褓的施主。”
心中的猜测被印证,陈剑的心头,还是荡漾不已。
“当时施主在草垛之中哭喊,老衲便将你抱了出来。”
“草垛?”陈剑的心中,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说的是真的,上官云瑞当年所救的婴孩确实是自己。
是自己,害死了师兄的父母,害的整个村庄被付之一炬。
无比的自责开始渐渐席卷,陈剑的身体开始微微抖。
“老衲将你抱出后,连同玄烈一起带到了少林寺。”
苦禅故意忽略陈剑的神情,加快了自己的语。
“经过多日的料理,玄烈终于好转过来,只是,在某一天,他抱着年幼的你却突然从寺中消失了。”
“他必是将我送去了天山。”陈剑回想着玄烈当初跟自己所说的话。
苦禅停了停话头,看着陈剑的神情,知道他必然是了解了玄烈将他送到天山的意图。
“玄烈将你送到天山后,又回来找了老衲。”
“他—回来了?”陈剑一个抖擞。
“他与老衲讲述了你娘火凤的事情,更讲述了你的另一重身份。”
“另一重身份?”陈剑吃惊。“我不是火凤和玄烈的儿子吗?还有什么另一重身份。”
“他们确实是你的爹娘,但是----”
“苦禅!”
苦禅正待继续,冷不防室外窜进一人。
“是你!”陈剑一个跃身,翻下榻来,手中的佩剑也早已持在手上。
房中,站着一个蒙面人,他的目光,正对着苦禅。
“玄烈?”陈剑有些不确定的唤道。
“你答应过我,绝对不会说出真相!”玄烈没有理会陈剑,他的目光异常凌厉。
“他有权知道真相。”苦禅看着玄烈杀气腾腾,却非常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