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听沈将军所言,陈剑在抵抗挞雪大军时身受重伤还强行催力,很有可能因此伤及经脉导致失忆。”
“可有解救之法?”6青松焦急地询问公孙子。
“但凡失忆,必是影响到了神智,而对于这一类,学生束手无策。”
“那陈护卫就永远如此了?”
“有些失忆之人受到某些刺激或者遭受外力有可能会重新恢复,但是有些人则可能此生都恢复不了。”公孙子神色很黯淡。
“你就是6青松?”二人正叹息之时,陈剑突然出现在牢门外。
他的眼神,如利剑般深深扎着6青松的双目。
“陈—护卫?”虽然觉得陈剑的眼神有些异常,6青松还是很高兴再一次见到了他,语气中充满了惊喜。
“回答我,你是不是6青松?”陈剑完全没有理会6青松见到自己时的欣喜。
“不错,本府正是。”6青松见陈剑那陌生的眼神,收敛了脸上的喜悦神情。
“那么我是你的护卫陈剑了?”
“你,记起自己是谁了?”听到陈剑说出了身份,6青松很激动。
公孙子见陈剑的神色有异,一把拉住6青松,“6大人,情况不对。”
陈剑冷笑一声,“我已经记起所有的事情,记起当初我是如何掏心掏肺为你们尽心竭力,也记起你是如何为了一己之利不顾往日情分栽赃陷害将我配充军!”
望着陈剑满含怒火的双目,6青松的神情瞬间冷漠下来。“一切都是本府的错,是本府对不起你!”
自责的眼神望向陈剑,6青松满脸的愧疚。
总以为他们会为自己的所为辩解几句,如今却见6青松一口认下,陈剑倒有些意外。
“陈护卫,这件事情----”公孙子正待解释,却被6青松打断。
“先生不必多言,确实是本府陷害陈护卫,将他配边疆,害他在军营身受重伤,差点丢了性命。”
抬起双眼,6青松一脸无畏地看着陈剑,“陈护卫,如果你要追究,就拿本府的命来抵吧!”
以命相抵?陈剑进牢前的满腔怒火,如今已经消失无踪。
他原以为,6青松会砌词狡辩,然后苦苦哀求自己放他一条性命。谁曾想,自己还没有开口要追究,他便主动坦诚过错,更想以命相抵?
公孙子见6青松想以死谢罪,忙上前一步道,“陈护卫,如果你当真要取了6大人的性命,我公孙子愿一起陪同,我和大人确认你还好好活着,我们已经别无所求了。”
面对着这两人,陈剑开始犹疑。
这真的是他们的真心话吗?还是以退为进想让自己放过他们?
其实对于耶律复告诉自己的事情,陈剑没有全信,他来看这两人,也是想验证耶律复的话是真是假。
如今听到二人的话,陈剑心中已经渐渐相信了耶律复的话。
“也许有些事情,记不起来反而更好。”陈剑回想耶律复对自己说的话,如果自己当真是如此遭遇,那么这些痛苦的回忆自己选择遗忘恐怕未尝不是好事。
“如果人的记忆缺失,永远只能是一个不完整的人。不管过往如何,都已经与我们融为一体。对于陈护卫,本府有太多的亏欠,当初不管缘由如何,本府确实陷害了你,没有听你的辩解,把如此忠心的朋友伤害至此,对于这些过错,就算陈护卫选择忘记,本府也绝不逃避。”
“你的意思是让我再回想你们当初是如何对我无情无义?你们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杀了你们。”陈剑对6青松竟然甘冒风险鼓励自己追究过往的行为颇为不解。
“如果陈护卫果真要如此,我们自当一力承担!”6青松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
陈剑看着面前的二人微微蹙眉,“你们华辰人果然最会惺惺作态,当初也许我正是被你们这种伎俩所欺骗,才会落到如今的局面!”他转过身背对二人,“放心,我不会杀你们,我会把当初所有有愧于我的华辰人全部抓回来,再一个个惩治。”
“华辰人?”6青松明显感觉陈剑的话有些不对。
听他的口气,似乎以一个挞雪人的身份在说话,难道其中有什么误解?
正待开口询问,却见陈剑早已一言不匆匆离开了牢房。
在你身上到底生了什么?6青松静静地看着陈剑离去,心中充满了疑惑。
一走出牢门,陈剑便停住了脚步,他的心中,开始矛盾不已。
不知道为什么,陈剑希望6青松和公孙子是个小人,是贪生怕死的小人,那么自己可以理所当然地泄自己的怒火。
但是,牢中的对话很明显告诉他,这两个人并不是自己预想的小人,相反,大有君子之风。面对这样的两人,陈剑开始怀疑他们的过往行事是否有不得已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