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出口的话被生生逼了回去,耶律锋见陈剑竟然将矛头对向了自己,闭上嘴,一声不吭。只是,他的眉宇间,还有些许迟疑。
“至于大王!”陈剑不顾周围老臣们的蠢蠢欲动,一个提步逼近了耶律齐。
“大王身为王族,不懂约束众臣,让这些老臣子仰仗权势对殿下不分尊卑,有违王者之道;身为人父,对殿下不加约束,让他在外为所欲为引百姓怨恨,有违父子之义!”
凌厉的双目,逼视着耶律齐,没有一丝闪动。
“耶律浩,休得无理1”站在下的耶律复,此时走上前来,挡在了陈剑与耶律齐之间。
耶律复望着陈剑,心中有些莫名的恐慌,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陈剑,似乎跟自己认识的陈剑不太一样。
陈剑嘴角一动,轻轻后退一步,转向耶律复,“还有将军。如果我耶律浩罪当该死,那么将军你作为我的主子,理当负上督下不力之罪!”
陈剑说话的语调,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
殿中的众人,神情各异。
老臣子们早已恼怒万分,对着陈剑指指点点;耶律锋似乎已经知晓陈剑的意图,脸上神情淡定;而正中的耶律齐,却一直蹙眉未松,他在想着陈剑的话,虽然觉得他言语无状,却一时想不出辩驳之词。
而耶律复,眼神中一片惊诧。
陈剑不是谨守君臣之礼,对自己的主子言听计从的吗?为什么会一改脾性,挑衅众人?
不知道为什么,大殿之中,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耶律齐,等待着他的裁决。
“好!有胆色!”在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耶律齐终于开了口。
“锋儿,你有一个好师父,从今后,你要好好听从他的教诲,莫再胡作非为,给为父脸上抹黑!”
耶律锋听到耶律齐的口气,已经知道陈剑的这步险棋奏了效。“孩儿一定记住爹的教诲,好好跟着师父。”
“大王!耶律浩以下犯上,大王不能如此纵容!”阿达木见耶律齐似乎有不再追究之意,急忙请命道。
“好了!”耶律齐摆摆手,“以下犯上的事情你们做的也不少!”
阿达木一怔,转而冷下了脸。
耶律齐的意思很明显,自己这些老臣子平日里对耶律锋的多番质疑和无礼,耶律齐虽然没有说话,心里还是不乐意的。
毕竟是父子,就算儿子再怎么不争气,也看不得别人来教训。
“大王,耶律浩是属下的护卫长,如今他公然顶撞大王,属下难辞其咎,恳请大王将属下一并治罪!”耶律复向坐在下方的阿纳扎也扫了个眼色,来到了陈剑身边,双膝跪地。
阿纳扎也会意,他匆匆离席,来到殿中跪倒,“大王不必顾忌我们,一定要严惩耶律浩,我们愿与他同罪!”
余下的老臣子,眼见这种局势,也都纷纷跟随上来,要求耶律齐惩治陈剑。
原本以为陈剑可以脱罪的耶律锋,此时见到这些老臣子跪地认罪,不禁怒从心起。
“你们这样,岂不是在逼迫父王!”
“哈哈哈,好一招以退为进!”陈剑突然间扬天大笑。
耶律齐正愁闷怎么打这群老臣子,却眼见陈剑放肆大笑,不禁微微皱眉。
跪在地上的臣子们,都一脸不解,看着陈剑。
“你们料定法不责众,大王不可能因为我一人之言将你们全都治罪,所以在这里如此这般惺惺作态,想逼大王杀我!真是可笑。”陈剑俊眉横立,冷冷注视着脚下的这群老人。
“耶律浩,别再说了!”耶律复狠狠盯着陈剑,
“大王,耶律浩并不是怕死,今日斗胆在这里直言为得就是维护皇家颜面。如果众大臣一意要处决属下,属下绝对不皱一下眉,只是大王在往我头上扣罪名的时候要好好斟酌!”
一字一句,没有一丝的胆怯,却还有那么些威胁之意。
“父王,耶律浩说的对,父王如果要处死他,用什么罪名?当日跪地认错,是孩儿自作主张,国都百姓都亲眼所见,师徒情分确立,也是国都百姓亲耳所闻。如今父王就因为徒弟向师父下跪就判处死刑,如此强权压人,岂不正扫了皇家的颜面!”耶律锋眼见众人都不罢休,声音也不禁提高了几分。
“大王---”阿达木还想说话。
“好了!”看着老臣子们对自己集体施压,耶律齐非常恼怒,“耶律浩所犯之罪,就此了结,你们不必多言!”
“耶律复!”耶律齐皱着眉头看向一脸不甘的耶律复,“耶律浩是你府里的人,以后好好管教,就算是锋儿的师父,也要注意分寸,不可逾越了礼数!”
耶律复正待言语,却见耶律齐腾地站起身,顾自一人气冲冲离开了大殿。
殿中,只剩下一众老臣子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