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远陡然已经,连忙上前,抚了抚上官耳迹的碎发,“罗漪,你醒了啊?”
“我……”
“别说话,复葵正在准备东西,你的手臂必须尽快处理,相信我们嘛?”
“当……然……”全身的无力感充斥着上官,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可看到面前夏明远的瞬间,心却稍稍安了,有他在,就好。
复葵一切准备妥当,亦走上前来,对着上官淡然一笑,“罗漪,我就说吧,总有一天你会落在我手里的,会有些疼,你要忍住。”
上官牵起嘴角,用最后一丝力气给了面前三人一个微笑,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夏明远死死攥着上官的手,心如针扎,手掌中已经沁满了汗水。
复葵动作极快的将烧红的刀锋对准了上官的胳膊,当刀接触到上官皮肉的时候,发出刺啦的一声,连一丝丝血迹都没有,倒是有一股灰白色的脓液流了出来。
上官紧闭着双眸,紧咬着牙,没发出一声痛呼,她在极力忍耐着,若此刻大声叫喊不仅会招来人,也会让身边的朋友伤心,稍有些清醒的脑子在控制着她的意念,此刻要忍着!
待切开伤口之后,复葵吩咐道,“明远,给罗漪的口中塞上点儿东西,真正痛苦的一步就要开始了。”
夏明远四下张望着,最后一把撸开了自己的袖子,撬开上官的嘴便送了进去。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凝姬愕然。
“我不能干看着罗漪痛苦,该为她承担些什么,时间紧急,不要说了。”
是啊时间紧急,根本没时间磨蹭,接过凝姬递过来的布条,复葵动作迅速的缠在了工具之上,下一瞬,已经将工具伸进了罗漪的伤口之中,稍加旋转迅疾抽出,带出的全是脓液,如此反复,直到送进去的布条“无功而返”才作罢。
而伤口里侧已经露出了薄薄一层血肉,有些重伤处都隐隐已现白骨。
凝姬转过脸,已经看不下去了,整个过程中,上官迷迷糊糊的咬着夏明远的胳膊,口齿之下都有血流出来了,可见苦痛的程度。
而夏明远却一直面容平静,仿佛手臂上的痛根本不存在一般,专注地用另一只空着的手为上官擦拭额头上的滚滚汗珠。
直到深夜,这场揪人心魂的救治终于结束了。
次日,当上官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挂在窗边了,她动了动头,还是觉得很沉重,但相比昨日的难受已经好了大半,偏眸间,却见床榻一侧正坐着一个人,他墨发俊眉,浓黑的睫毛覆盖着长长的眼睛,嘴唇紧抿着,眉心亦揪成“川”字,仿佛在坐着一场噩梦而无法自拔。
凝姬脚步很轻的端了早膳过来,刚一打开雅座内室的机关,就看到上官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圆眼睛正专注看着夏明远,“你醒了啊?”
“凝儿……”昨晚朦朦胧胧中,上官已经猜到自己所在的是逍遥馆,如今看到凝姬,并不很惊讶,“昨晚,大家为我担忧了。”
“我还好,主要是复葵和公子,他们两人忙到很晚才休息,还好你终于逃过难关了,昨天真是吓坏我了。”将手中托盘放下,凝姬缓缓走到床榻旁,压低了声音问道,“伤口还疼吗?”
“好多了,复葵的手法,我相信。”上官恬然一笑,说话间却觉得牙齿越发痛了,努力在脑中搜索着相关的记忆,却怎么都想不太清楚,于是开口道“不过昨晚我昏睡的时候似乎感觉在咬着什么东西,是怎么一回事啊?
“哦,那个啊……是……”凝姬一顿,目光游离的瞅了一眼还扣在床边的夏明远,正在犹豫要不要把昨晚上,罗漪差点儿把夏明远的胳膊咬掉一块儿肉的事情告诉她,就被一个人的话冷声打断了。
“哎呦喂,睡得好舒服……”夏明远睁开双眼,突然扬声伸了个懒腰,目光炯炯的看着面前刚刚还谈话正欢的上官和凝姬,随即淡然挥挥手,“你们……继续……凝姬我早上想吃包子,咱们后厨做了哪个口味的?”
夏明远略微抬起头迎上了凝姬的脸,动作极其轻微的眨了眨眼睛,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不想她告知上官真相。
凝姬会意,眼眸流转,微微一笑,“好,我去给你拿……一并把罗漪的药端过来就是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来到逍遥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