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奴一直跟在太子身边,不说锦衣玉食也是太子有什么吃的少不了他的,这两日熬下来他都快撑不住了,当即扫了一眼桌面上的冷宴素餐,脑中回想一下往日里吃的烧乳鸡、碳烤鸭,不由咽了下口水,“太子,阿奴实在挺不下去了,反正咱们待在自己的殿内别人也不知道,要不想办法弄进来些吃食怎么样?”
“什么?”太子猛地起身,目光炯炯,随即又暗了下去,“阿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斋戒的时候破戒可是大罪,你想害死你主子啊?”
“太子,就您实惠,我都听说了,别的大臣们都挺不住了,都私自从外头弄吃食进来呢,昨儿我都看到了。”
“此法当真可行?”太子眼眉一挑,口中已经自发出现了肉的味道。对于太子来说,虽然从小接受各方面严苛的训练,但在吃食上皇后可从来没紧着他,所以直到现在,他在外能历千辛万苦,能受尽皮肉之苦,却就是耐不住肠胃的折磨。
“那当然,小的也是心疼太子,您想想啊,明日的祭祀大礼上可要跟着皇上跪行千里百叩首的,您若不养足了身子,恐怕还不到一半儿就被拖下去了,那哪儿成啊?一国之东宫太子怎能不挺到……”
“行了,不用说了,赶紧的,不然下午的参禅又要开始了。”
“得嘞!”肖奴欣喜着欢蹦乱跳出去了,一心想着一会儿的美食,却根本没想到自己给主子惹来了多大的麻烦。
帐篷内,上官罗漪拇指玩味的抚了抚黑色棋子,唇角一勾,柔指即松,“公主,您看我的这步棋,走得如何啊?”
云锦两眼弯成了月牙,睫毛浓黑,忽闪忽闪的,“妙哉,妙哉……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想到从肖奴身上找突破口的?”
“太子殿下虽文韬武略、冷面冷心,有时候却还是会心软,要我说,若是夏明昭,身边放着肖奴这样的奴才,早就废掉一千遍了,根本不会顾及什么救命之恩而留他性命,所以说,有时候小小的细节安排都会影响到大局,若咱们直截了当去戳破太子的防线自然不成,但先攻破他手下的堡垒,便可再次进发,这次,还多亏了肖奴的帮忙了。”
“所以……接下来,就坐等好消息了。”云锦放下白子,伸手端起一旁的白玉茶盏,轻啜了一口。
帐帘外突然有了声音,两人默契对视,随即都笑了。
“主子,斋戒宫那头有消息了……”冬语大步流星走了进来,满面喜色。
“都办成了?”
“恩,皇上龙威震怒,一气之下给了太子一巴掌,还将太子赶出了斋戒宫,并称明日的祭祀大礼都不用他参加了,立刻回京都自己的府中去……还有……”
“还有什么?”云锦就快要笑出声来,却极力忍耐着。单手扶袖淡淡掩住了唇角。
“还有,皇上回到斋戒宫中的寝殿之后,命人送进去了空的圣旨轴卷,说是要拟定废太子的旨意。”
恩,跟自己料想的丝毫不差,上官淡淡眨了眨眸子,没露出多少吃惊之色,“皇后呢?”
“皇后闻言,焦急的就奔出帐外,竟差点儿摔倒,狼旗那边刚传来信息,称皇后已经到了斋戒宫门口,站在大太阳底下晒着,但皇上仍然没有要见她的意思,所以就这么一直僵着。”
云锦眼眸流转,略踟蹰着看向上官,“罗漪,你说这诏书会下来吗?”
“不出意外的话……不会,皇上只是一时气急了,待冷静下来就会稍安,所以废太子的诏书不会下来。”
“可是,太子这番行径已经触怒了父皇,难道父皇真的会忍下去?”
“公主,您忘了,现在除了太子,能担当未来大任的就只有四皇子和五皇子了,其他的皇子年幼不成,所以皇上若真的下了废太子的诏书必定要先考虑考虑,废了之后该怎么办,这样一犹豫,诏书应该就会被搁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