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明了,方盛恼羞成怒,劈开一掌扇在女人的脸上,“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养活你跟那个臭丫头,你跑老这里含血喷人,搅乱老子的好事儿!”
原本他不发怒,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大夫人最后叹了口气,恐怕今日要白张罗一趟了。
“够了,孙府岂容你放肆!给我封了他的嘴,拖出去。”孙志典一声令下,门外冲进几个护卫,麻利的按照他说的做了。
原本以为借此机会,可以将上官罗漪赶出府的孙玉晴幽幽的叹了口气,一旁的萧丰南也不说话了。拄着拐杖杵在地中央,“姑丈?这……”
老夫人理了理嗓子,“儿媳,你怎么看?”萧丰南是萧府的人,孙府长辈怎么处置也是不妥的,且他如今有伤在身。但大夫人的话就不同了,老夫人这是要逼着大夫人主持公道。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大夫人面上,萧丰南满心懊悔,面容凄楚,“姑母……我……”
大夫人犹豫了,倘若真的让萧丰南出府跪着,非气死家中母亲不可,这可是她的心头肉,“老夫人,南儿如今体弱,腿伤还未好全,此刻让他跪上一个时辰,未免太过残忍,今日冤枉罗漪了,身为义母,儿媳也深为痛心,只是都是自家人,小惩大诫也是有的……”
这又不肯重罚了吗?自家人?刚刚步步紧逼的时候何曾当她上官罗漪为自家人?他们设计陷害的时候何曾当她上官罗漪为自家人?
上官罗漪心中冷笑,上前一步,翩然跪下,“老夫人,义父,罗漪一介孤女,得逢孙府垂怜,收为义女已是大幸,萧公子膝下皆为黄金,罗漪怎敢不考虑亲人的感受,一切不过是罗漪的错罢了。”
“姐姐,你哪里有错?老夫人,姐姐没有错!”玉竹口快心直,当下看不过眼,从座位上起身,跟着上官罗漪也跪下了,一旁玉兰见状也跟着起身,虽没说什么,也跟着玉竹跪在了一旁。
二房剩下的这两位小姐可是老夫人的命疙瘩,加上二房夫人死的蹊跷,说起来,大房始终是有亏欠,眼看着这事情是搪塞不过去了,孙志典清了清嗓子。
“罢了,南儿,今日虽事出有因,但的确是冤枉了罗漪,自家人也是要惩罚的,便跟你罗漪表妹端茶认个错吧,回府之后思过一月。这是你自己说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留下了不痛不痒的闭门思过,大改了下跪的惩罚,孙志典的好人还真是做得彻底。
萧丰南一个浪荡子,早不知道男儿的尊严为何,当下也拗不过在场长辈,只得接过一旁丫头递过来的茶盏慢慢弯下腰,“罗漪表妹,刚刚是我鲁莽,冤枉了你,且喝下这碗茶,接受我的歉意。”
原本就瘸着的右腿此刻只是半支撑着,上官罗漪眼波流转,微不可查的对冬语眨了眨眼睛。
冬语瞬间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扯下腰间一枚镶嵌的琉璃放于指尖。
众人正注视着厅中两人,却惊讶的发现,萧丰南明明是弯着腰行礼,却不知怎得咕咚一声左腿跪地,由于右腿还带着伤根本无法支撑,索性双腿全部跪了下去。
手中杯子也因为剧烈震荡撒了一地,杯中只剩下茶底。
孙志典眼角抽动,目光狠厉,“还不扶表少爷起来!”
“哪个打我?是哪个打我的腿?”萧丰南不依不饶,脸色涨得通红。
上官罗漪讥讽一笑,“表哥,罗漪不求此次道歉还是如何,只求以后不要再如此纠缠。”说着,从萧丰南的手中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夏莹双手支撑着地面,颤抖不已,她知道自己完了,当下只剩下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大小姐,求您救救我……”
这一声哀求极为突兀的在室内响起,众人皆看向夏莹,只见他纤细的手指正死死攥着孙玉晴的裙摆。
孙玉晴原本以为可以逃过此劫,被这丫头一声唤惊得一跳,猛地拉过裙裾,“是你自己冤枉主子,跟我有何关系?”她云袖掩唇,一副洁白莲花不染污泥之态。
“大小姐,明明是您允奴婢前程,奴婢才答应……”
“做错了事还诬赖主子,枉我跟老爷特赦你二等丫头,还不封了嘴,给我押下去。”见自己女儿就要被拉下泥潭,大夫人连忙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