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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明远扭头看向杜冰，黑沉的眼睛深邃如夜晚窗外黑沉的天空，又如大海般广袤，“我知道了，提拔业务赵副总顶上总经理的位子，还有公关部，要公关部经理去其他公司给我高薪挖几个金牌业务回来顶着。”

杜冰点头颔首，只要面前这个男人在，她好像就不会发慌，军心也不会有所动摇。她正要出门的时候，却听身后湛明远较为懒散地声音传来，“让赵副总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

杜冰应声出门，没一会儿，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敲门进来，躬身向湛明远问好，“总裁，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刚刚被告知他升官了，现在心跳还有些加速，扑通扑通狂跳，雷鼓般的声音他甚至都感觉有那么一瞬间它会从身体内蹦出来。

湛明远拎着钢笔慢慢的点着面前的办公桌，声音发沉，却该死的性感，“你现在马上去把我们之前定下的招标方案给我改了，我们不要南郊那块地了，换成西南角贫民窟那里。”

赵文远惊讶地抬眸看向湛明远，眼中还带着些不可置信，他抖抖嘴唇，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您说不要南郊的地？可是西南角的贫民窟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地方，龙蛇混杂，又不好管理，就算我们拿来也没有什么用处。”

他们之前商定的要拿下南郊那块地，建设一大片准五星级标准的老年公寓，还有敬老院什么的，可是现在再换地方……

更何况，只要是本市的人，都清楚那个贫民窟又脏又乱，各种设施条件都不好，就算建成了，估计也没有什么人会要自家老人进去住吧？

各种想法在他脑海中充斥着，他心中乱糟糟的，像是长了野草一般，甚至比之前听说自己升官时候的想法还要冗杂。

湛明远嘴角含笑，很快隐去，他的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敲击着面前的办公桌。“说说你的想法。”

一声声清脆的叩击声，马上让赵文远定下了心神，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将所有的情况一一道出。

等到他说完之后，办公室里是让人心悸的寂静无声，甚至连两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听闻。赵文远舔了舔自己有些干涩的唇瓣，睁大眼睛死死地看着此时的湛明远，生怕错过对方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湛明远抬眸看向略微紧张地赵文远，轻轻的勾了勾唇角，划过一个讽刺的笑容，“两件事，一，如果我没有猜错陈总已经背叛了公司，被人送出国了；二……”

湛明远顿了顿，伸出了第二根白皙细长的手指，“二，这次换届要提前。”

他冷静的声音让整个办公室气氛为之一肃，赵文远眼中突然爆射出精光，眼中神采非常，他又听到了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只是这次不是激动地，却是吓的，额角也不由溢出冷汗。

他冲着湛明远低下头，脑袋上有些汗意，“湛总，其实我也犹豫过。”

湛明远点点头，从旁边抽屉中取出一支烟，点上，慢慢吸了一口，再仰头换换吐出一个发白的光圈，冷眼看着他们袅袅上升，渐行渐远，“我知道。”

这三个字一出，赵文远微胖的身体颤抖了几下，这才抬眸看向湛明远，眼中带着点小心翼翼，更多的是恐惧。若是他连这个都知道……

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整个空间闷闷的，像是阴天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

湛明远将手中的烟放在烟灰缸上面轻轻用食指点了点，磕掉上面的烟灰，这才抬了抬眸，“你是犹豫，可你没有泄露公司的任何秘密。”

赵文远脸上的冷汗更多，那这么说来，姓陈的，他不但出卖了湛明远，更是出卖了整个公司……

许久之后，他才从巨大的震动中找到自己的声音，“湛总，我知道您的意思，计划书我马上去做，还有招标方案。”他一一说着自己的想法。

湛明远满意地颔首，将手中的烟蒂掐灭在指尖，这才轻描淡写地交代，“今晚我会安排你跟廖市长吃个饭，到时候务必谨言慎行。”

赵文远又是一惊，飞快地瞄了湛明远一眼，这才点点头应承下来。退出办公室之后，他小心地掩上房门，脚下一磕绊，差点没跌倒在地。

他苦笑一声，刚刚在办公室也没有发现，此时的他双腿发软，甚至背上出了一身冷汗，冷空调一吹，一股凉意慢慢从小而上，漫过头顶。

乔如彤中午去找湛明远吃午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湛明远一个劲抽烟的场面，整个办公室满满的全是烟味，乌烟瘴气的一片。

她干咳两声，走过去将办公室里的窗子打开，灼热的空气马上渗透进来，让凉意渗人的办公室多了些温度。

乔如彤走过去轻抚湛明远的肩膀，巴掌大的小脸上还带着难以言喻的难过，皱巴巴一块，像是极度缺水一般，她走到湛明远身后，揽住他的脖颈轻轻圈住，慢声在湛明远耳边念叨。“湛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