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年,起初她拿他当危险的存在,后来拿他当利剑,来吓唬李大狗保护自己的家,现在,却忍不住想要这个少年更快乐一些!
她不知道风濯经历过什么,以致于使他成了现在活死人一般没有情绪没有感情没有表情,从第一次见面她就觉得这个少年十分危险,这份危险感直到现在也没有消失,因为她知道一个人若是压抑了太长时间,那么,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忙,这个是必然的,所以风濯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未知数,她只希望这平平淡淡的小山村生活能够抚平他所受的一切创伤。
在屋子里面的刘芸娘听见院子里的动静端着洗脚水出来了,对站在院子里发呆的古云清道:“清儿,风濯去你铁生叔家住了吗?”
古云清回过神来,看着刘芸娘露出一个疲倦的笑容:“是啊!”
刘芸娘这才放下心来,又打了一盆洗脚水,还试了试水温,感觉水温刚好才扭头对古云清说:“跑了一天了,快来洗洗睡吧!”
古云清脸上笑意更深了些,这是她的娘亲啊!会温柔的笑着帮她打洗脚水,还会问她累不累,虽然没有尊贵的身份,也没有美艳的容貌,性子温软又爱流泪,却让她有家的感觉,体验到什么是母爱。
不像那个女人,古云清脑海中浮现那个女人模糊的样子,不由自嘲的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她在意的只有身份和钱财,只有她自己!永远不会注意到她身后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也永远不会注意到那个女孩眸中对爱的渴望……
刘芸娘见她忽然发起呆来,脸上的表情隐隐带着一抹悲伤,连忙上前摸着她的额头,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身子哪不舒服?”
古云清摇了摇头,脸上多了一抹温暖的笑意,声音柔和道:“娘,我没事,你快去睡觉吧,忙到现在了。”
刘芸娘见她没事,心中的担忧也就放了下来,笑着道:“好好好,你快洗洗也上床睡吧!”
说完,才转身进了东屋,不大一会东屋微弱的灯光就灭了,整个屋子陷入了黑暗。
古云清看着堂屋被穿堂风吹得有些摇曳的灯光,眸中多了些温暖,萤火之光也是光啊!低下头轻轻的褪了鞋子,被层层白布包裹着的右脚掌,白布上面赫然多了一抹红色,在李家村从驴车上跳下去的时候,虽然被风濯接了一下缓了冲击力,却还是让脚底的伤口流了血。
揭开被血粘在脚掌上的白布的时候,古云清狠狠的皱了皱眉头,咬住了嘴唇,拿出怀中的伤药小心的洒在脚底的划痕上,伤口一沾上药便更疼了,古云清忍着才没叫出声来,包扎完之后,背上都多了些汗意。
用盆子里的水清洗了另一只没有受伤的脚,这才躺在了小床上面,拉着破旧的被褥盖在身上,古云清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将满身的疲惫都吐了出来,一口气将床头的油灯吹灭,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
当一切都陷入沉寂之后,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古云清的床前,静静的看了她许久,才伸出手在她的身上点了一下,这一下,让古云清睡得更沉了。
风濯点了古云清的睡穴,才在黑暗中掀开了她的被子,看向她受伤的右脚,在黑暗中精准的摸到她右脚上包扎的白布,解开之后,又上了一边伤药才将白布重新包扎上,将被子四角都细心的掖了掖,身影才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天一早,古云清醒来的时候,刘芸娘已经做好了饭,风濯在院子里面劈柴,连两位老人也都坐在院子里,她暗恼自己睡过了头,却不知道她睡得沉是因为被人点了睡穴。
刘芸娘见她醒了过来,就开了锅,将饭菜都盛了出来,准备吃饭了。
古云清下床的时候觉得脚上的伤口没有那么疼了,心情不由好了几分。走到院子里用柳条沾了盐漱了漱口,见风濯还在劈柴,故意走近了几步,调侃道:“原来是用刀劈的啊,我还以为你拿手砍呢!”
语气之中含着笑意。
风濯蓦然抬起黑眸看向她,一双狭长的眸子轻轻挑了挑,深不见底的眸子流光溢彩起来,就像本是死水的古井突然活了起来。
变化虽然细微,却没有逃过古云清的眼睛,古云清心中称奇,脸上多了些笑意,用手肘碰了碰他,笑着道:“这样挺好的。”
这话的意思古云清相信风濯能听懂,她希望他更像一个正常人那样活着!
风濯听完之后,黑眸敛了敛,薄唇微微抿起,转过了头。
这人是不好意思了?古云清心中觉得好笑,却没有在说话逗他,她知道过犹不及,看到他这一丁点的变化,她已经很开心了。
吃过饭之后,刘芸娘去了铁生叔家里,跟王铁生打声招呼,找几个人帮家里盖两间房子,王铁生常在村子里走动,也认识几个好手,应了下来,只说今天就去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