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云清哼了一声:“才不是呢!又不是真的把我放了,周大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狗官,胡乱判案,草菅人命!”
胡少卿听见忍不住笑了起来,声音清朗:“我以前只道你是个不迂腐的书呆子,昨个你在大堂上可教我开了眼,嘴巴够利索的,今个还敢骂周大生,你就不怕他直接判你个杀人凶手,秋后问斩!”
古云清将油腻腻的手在袖子上抹了抹,撇撇嘴说道:“他不是已经这样打算了吗?”
胡少卿笑出声来,清朗的笑声在这牢房中传出很远,引得守在远处的衙役都看了过来,笑完之后,他对古云清说道:“这话啊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可别再说了,这安平县周大生就是土皇帝,就算是我爹也少不得年年要给他送大把大把的银子,不过,你说对了,他就是个狗官!”
两人相视一笑,胡少卿从怀里面掏出一个手绢擦了擦手,道:“我也要回去了,若是赫连瑜来看你,不管他说什么你答应了就是,他只要愿意救你,说句话周大生就会放了你。”
古云清点了点头,心里却想若是让她跟了赫连瑜,还不如呆在这大牢里呢,察言观色伏低做小的事她可做不来,何况那赫连瑜还是个断袖,虽说她不歧视断袖吧,可是也不肯能跟那种人在一起的。
胡少卿提着空了的食盒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古云清:“你怎不求一求我?虽然我没有赫连瑜厉害,却也有法子将你救出去的!”
古云清额上划过一滴冷汗,也不知这人怎么想的,却还是讨好的笑道:“真的吗?”不等胡少卿回答,她脸上笑的更加谄媚,用撒娇的声音道:“胡少爷,您行行好,求求你救我出去吧!”
胡少卿听完之后脸色都变了,被古云清这故意矫揉造作出的声音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恶寒的抖抖身子,脸色僵硬的道:“骗你的!”说完大步走了出去,再也不看古云清,身后却传来古云清像狐狸得逞了一般的小声。
胡少卿走了后,古云清趴在枯草堆里沉思起来,她本就没有任何罪名,昨日一见堂上的情形就瞧出周大生想把罪名栽赃在她头上,胡少卿和赫连瑜,王元宝的身份都不好得罪,自然要让软弱可欺的她来当这个替罪羊,昨夜小倌的尸体在赫连瑜住处发现,这事就算周大生想往她头上按,也没有由头,她现在算是暂时安全了。
那两个人真是赫连瑜杀的吗?古云清不知道,不过她知道现在的情形对她是有利的。
这件事也让她意识到,在这个世界没权没势就如同地上的小草,谁都是可以上去踩一脚的,想好好的活下去就得有钱,或者有权,若是这次大难不死,出去后她要用古云清这个身份考个功名。
她听说这个朝代中了举人就不用交税,见官不用跪,就算有违法的事情也要先革去功名才能下狱,还不能动刑罚,可以候选做官,萍儿说爹中了举人的时候,狗县官还亲自去过她家里见过父亲,富豪乡绅们也都上门庆贺,有功名在身的话,在这个封建时代生活会好上许多。
古云清下定决心,若是能出去就一定要考个功名在身,这样就算再遇见今天的这种事,狗官也会思虑一二,不敢这般就将罪名诬陷在她身上。
迷迷糊糊中古云清又睡了过去,这一睡醒来的时候,大牢里面已经一片昏暗,只有几盏不胜明亮的油灯燃着,灯光飘忽不定,发出微弱的光芒。
几个衙役围在一起找乐子,拿着一只瓷碗扣在桌子上赌色子大小, 这偏远的小县没有什么穷凶恶极之人,大牢里也没有关押什么重要犯人,像古云清这样杀人的已经算是少数,这里是关押重要刑犯的大牢,里面却没有几个犯人。
像古氏那种欠了钱被关起来的,都在姜山镇上的牢房里,那里都是关一些没有什么大罪的穷人,大多都是欠了银钱还不上的,或是打了架的,罪名可有可无的。
白天藏起来的老鼠已经钻了出来,在角落里面‘咯吱’的叫着,窜上窜下的活动着,有几只大胆的已经跳到了白日胡少卿带来的饭菜上,低头吃的欢畅,丝毫不将古云清放在眼里,
古云清不由苦笑,真是‘人落大牢被鼠欺啊!’
夜深了,隔着牢房里小小的铁窗,隐约透进来一丝月光,春天的夜晚格外漂亮,天上星星一闪一闪的,古云清还没见过这么多星星,不由抬头看了一会儿,很快脖子就酸了起来,无奈她现在趴在地上,浑身又不能动,只好放弃了看星星。
闲的无聊,古云清心里不由盘算起来,以后若是出去了,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挣到钱,手里面钱多了做事自然就方便了,再考取个功名在身,这样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再也不用像只蝼蚁一般被人欺负,被人碾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