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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林琳和晏学锋说了声“抱歉”,也不管他们问去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晏熠拉着季茉头也不回的取了车开出了别墅。
新年的第一天,总是充满着惊喜和没办法预计的突发事件。
到了机场,连琛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把两张头等舱机票给他们,酷酷的说:“大年初一,你们就要在飞机上过,真是不错。”
晏熠丢了一个“你以为我愿意”的眼神,然后歪着头道:“要不,你跟我们一起?”
“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三更半夜,顶着一个大灯泡照亮你们的人生。”他努了一下嘴,“差不多时间了,再不走又得等下一班了。”
话音一落,便听到播音员提醒登机的甜美的声音。
此时季茉是有些焦急的,她不知道太阳的情况到底有多严重,所以没有心情跟他们戏笑。晏熠也不再跟连琛哆嗦,带着季茉从VIP通道直接登机。
“别担心,没事的。”飞机起飞后,季茉的脸色平静,但眼里的波澜出卖了她此时的心境。晏熠握着她的手,温柔的安慰着。
他看到季茉这么担心肖太阳,心里也不舒服。虽然知道她不爱肖太阳,但看到自己的女人替另一个男人提心吊胆,紧张不已的样子,还是会吃醋。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不允许他表现出任何吃醋的样子。
真正的好男人,不禁要对自己的女人好,还要有一颗包容大度的心。陪着自己的女人去看望情敌,这也算是胜利者该有的姿态。
季茉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手被他握在掌心里,感觉着他的温度,浮躁的心也渐渐安静下来。
到了京城,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一下飞机出了机场,便有人在外面候着。
来人见到晏熠,很恭敬的鞠躬,“会长!”
晏熠看了他一眼,牵着季茉上了车。
“这么晚了,现在去看他还是先回去等天亮了再去?”晏熠询问着季茉的意见。
季茉有些不放心太阳,来都来了,还是先去看一眼比较安心。她刚想说话,晏熠便打断了她,对前面的人吩咐道:“越明,去医院!”
“是。”
季茉惊讶的看着他,她还没说话,他怎么就知道她是要先去医院?而且,她现在才想起来没有问姜蓉在哪个医院,他又怎么直接让人带他们去医院?
“你跟他那么多年的友情,肯定不会安心回去睡觉后再来看他。我问你,只是想证明我能猜透你的心。情敌住了院,我当然要查清楚他在哪家医院了。这点本事和想法都没有,怎么配得上你?”
晏熠让她靠着自己,很自信的笑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她安心。她对肖太阳的感情,他又怎么能一下子夺走?他有那个自信,季茉会爱他,一直爱。
“谢谢你!”季茉很感动,他总是能面面俱到,心细如尘。这样的男人,捡到了就是宝。
晏熠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吻,“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如果你真想谢谢我,那见了他之后,让我……”后面几个字,他咬着她的耳朵轻声说。
本来在他靠近自己耳朵的时候,季茉就觉得好痒,听他说完那话之后,耳根子迅速发烫。她轻推了他一下,“果然是风流又下流!”
“错,我不风流。只下流!”他喜欢这么碰着她,尝过一次她的美好,跟她每一次拥抱亲吻,都是在折磨着他的身心,“而且,我只对你下流。”
“无耻!”
一路上,晏熠哄着她,她的心情总算是没有那么压抑了。
到了市医院,此时已经夜深人静,除了值班的医生护士外,基本都睡了。来到肖太阳所住的病房,晏熠便坐在外面的休息室里,他没有打算进去。
体贴,还在于适当的空间。
季茉对于他这种小小的体贴,很是动容。她以为他跟着她一起来京城,就是为了不让她和太阳单独见面,可是现在他的举动,让她觉得自己有些小心眼了。这个男人,在小细节上总是让人感动。
她眼神里的东西,晏熠懂。只是对她温柔一笑,让她快去。
季茉点了点头,便轻轻的推开了门。肖太阳是公众人物,病房是VIP,里面的配套齐全,也有专门的医护人员。所在的病房如果客房一般,季茉进去是客厅,客厅里开着几盏壁灯,光线不强,很柔和。
她走到半掩着的门口,里面也只开了一盏壁灯。她轻轻的推开门,床上的被子掀开在一边。她不禁皱起了眉,人呢?
一股酒味从阳台外飘进鼻子里,季茉紧蹙着眉,她走过去便看到飘纱外有个颀长的身影,孤单而萧条的站在的那里,任晚风扑在他的脸上,钻进他的身体里。
肖太阳望着远处无比璀璨的灯光,这就是京城。一个到了夜晚却不暗的城市,永远都是那样的耀眼那样的散发着光芒。那边灯火通明,不知道有多少人跟他一样没有入睡。不是不睡,是睡不着。哪怕身体再疲惫,闭上眼睛,睡意全无。
酒伤身,伤的不彻底就伤了心,伤得彻底了身心俱痛,更是无法安睡。睡不着,那就保持清醒吧。清醒的时候,至少还可以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她,将她的音容从脑子里赶走,从心上踢开。
可是,她的样子在脑子里生了根,在心上住了巢,与他的呼吸,与他的心跳,与他的思想融和在一起。他忘不了,哪怕喝再多酒,也忘不了。
提着酒瓶,对着瓶口仰头,一双手伸过来,夺了他的酒。
他以为是姜蓉,那个一直守在他身边哭哭啼啼劝他不要喝酒,不要再想的女子,“滚!你又来做什么?滚啊!”只是一转身,看到那张朝思暮想想的脸时,他的身体僵硬了。
是在做梦吗?为什么她会出现在眼前?对,一定是在做梦。他又把姜蓉看成了她。那个人,这么晚了怎么会出现在京城?她一定有晏熠温柔的照顾着,或许正睡得香甜。是梦,是幻觉。
“你走!你走!”他想从她手里夺回酒瓶,她却将酒瓶一下子砸在地面上。瓶身碎裂,碎片溅开,剩下的酒晕了一地。
这一声,让肖太阳有些清醒了。再看眼前,依旧是那张脸。他涣散的眼神一下子绽放出光彩,哆嗦着唇,还是不敢相信,“小媗,小媗,是你吗?我没有做梦对不对?小媗……”
他张开手臂,一个大大的拥抱将季茉拥在怀里。季茉一动不动,眼泪却流了下来。
他瘦了,瘦得胸前的骨头有些咯人。他不再是太阳,不再是阿波罗,只是一个为情受伤,无处发泄的普通男人。光环褪去,他放纵了自己。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太阳,是我,我是小媗。你没有做梦,没有做梦。”她任由他抱着,伸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背,一遍遍告诉他她就是小媗。
她本来想大声痛斥他一顿,可是她不能,她舍不得。如果不是她,他又怎么会这样?她怎么忍心再骂他?
肖太阳越加的用力将她紧紧的抱着,想要将她揉进身体里,“小媗,别离开我好不好?我舍不得,我不想把你交给他,我后悔了……小媗,我后悔了。”
季茉闭上眼睛,再着温度的眼泪划过脸庞时,已经变得冰冷。她抿着唇,却不敢答应。哪怕只是安慰,她也不能答应。
“五年前我错过了一次,我不想再错了。这一次,我不想放手。小媗,别离开我好不好?我爱你,小媗,我爱你……”他突然一把将她推开,布满了泪的脸上,有着深深的痛,他捧着她的脸,就要吻上她的唇。
季茉发现不对,立刻去推开他。可是一推,他就更贴近,近的她根本无法躲避,一个强势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突然,季茉的手被人用力的拉扯向后,而肖太阳被人狠狠的推开,脚步不稳,撞在了墙上。他一声闷哼,捂着胸口,目光已经变亮,很清醒的看着眼前的人。
季茉仰头看着身后的男人,他此时危险的眯着眼睛,冰冷的看着肖太阳。季茉知道,他很愤怒。
“晏熠……”
晏熠被她这一唤,侧过脸,目光落在那张被啜红的唇,一股冷冽的寒意从眼睛里迸射出来,薄唇紧抿。他放开季茉,抡起拳头就挥向虚弱的肖太阳。
季茉一惊,立刻上前拽住他的手,“不要!”季茉看着他揪心的摇头。
她最害怕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知道这两个男人都是她最重要的人,由受了伤她都不乐意看到。
晏熠胸口不停的起伏,怒目瞪着平静的肖太阳,久久,他才放下了手。红着眼睛看着季茉那张唇,他一手将她的腰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体上,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吻在那张刚被肖太阳吻过的唇上。
他辗转流连,想要擦掉被别的男人吻过的痕迹。季茉想要推开他,她知道他这么做是故意的。当着太阳的面吻她,就是给太阳最大的警告和提醒。
她不想让太阳伤心。
但晏熠不给她这个机会,吻得他嘴里有了一股血腥味,他才松开了她。看着她红肿的唇,他总算是满意了。带着挑衅的目光看向还靠着墙,脸色不太好的肖太阳。
“太阳……”季茉瞪了一眼晏熠,擦了一下唇,无视晏熠又变难看的脸,她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肖太阳苦涩一笑,歪过脸,目光忧伤,牵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原来,错过了一次,就永远错过了。”他又垂下眸子,“是我自以为,十几年的感情能抵得过所有。我以为,只要我站在那里,你就可以看得到我。我以为,等你看透了世间繁华,我就可以陪你细水长流。”
季茉的心很痛,看到他这么落寞忧伤的样子,很痛很痛。
“一切只是我以为。终究还是迟了。”肖太阳仰头靠着墙,闭上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季茉看到了他眼角流下的泪,那样的无奈,那样的不舍。
“太阳,我……”
“你不用再说了。不管是以前的古媗,还是现在的季茉,我还是会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她幸福。只要她幸福就好。”许是真的看穿了,他睁开眼睛,缓缓走过来。
穿着病号服的他,脸色更苍白。他看了一眼冷漠的晏熠,又看向红着眼眶,泪在打转的季茉,笑了笑,“这一次,我真的放手。”
那笑,如果一朵盛开的花,带着晶莹的露珠,一夕间,被狂风暴雨摧残,花瓣落了一地。又如同浩瀚的海洋,潮起潮落间,突然归于平静,只有无限的平静,在月光下,在晨风里,再也起不了波澜。让人看了心头一颤。
季茉含着眼花注视着他,抬起手轻抚上那张苍白让人心疼的脸,她能现在能做什么呢?她只能给他一个拥抱。
“太阳,对不起。我是不值得的,曾经不值得,现在也不值得。伤了你的心,对不起!”她又能说什么呢,除了道歉,似乎不知从何说起。
肖太阳紧紧的抱着她,贪婪的享受着此刻。他多想就这样一辈子拥着她不放,陪着他一起天荒地老,可是,陪她一起看细水长流,等天荒地老的那个人,不是他。
放手吧。古媗已经死了,早该带着他的那一份情埋葬在了土地下。就让他随着古媗的死,掩藏了这段情。做她最亲的亲人,一辈子的亲人,不也挺好的吗?
心早已被伤得七零八碎,痛一次次入侵他的神经,可是这一刻,心似乎慢慢在愈合,痛也一点点抽离。这些痛,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添加的,无关他人。
缓缓的松开她,眸子里多了一份明朗,他轻轻的擦拭她脸上的泪,俯下身,一个吻落在了她的眼角,“小媗,我放手,但我依旧爱你,如同家人一般爱你。”
季茉总算是笑了,她拼命的点着头。是,家人,永远的家人。
晏熠站在一旁,几次想去分开他俩,但理智战胜了冲动。他们永远不可能,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是个男人,一个小气而又大度的男人。这么安慰自己,但手紧握着,手背的青筋出卖了他此时心情很不爽。
“既然是家人,以后不要再动不动亲她抱她。”见他们分开,晏熠再也忍不住将季茉拉回自己的怀里。
肖太阳微微挑眉,“你不知道,家人之间的感情,超越一切吗?”
晏熠微微眯起眼,这算是在挑衅他吗?
“晏熠,让他休息吧。我也累了。”季茉适时的开了口,她不想他们两个再起任何冲突。
晏熠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他瞪了肖太阳一眼,“好,我们回去。”
季茉对肖太阳甜甜一笑,“我下午再来看你。”现在已经凌晨四点了,睡一觉也得五六个小时,不是她累得起不来,只是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肖太阳点头,“好。你回去休息吧。”他温柔似水,如同邻家大哥哥。
晏熠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不喜欢别的男人用温柔的眼神看自己的女人,也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对别的男人柔情似水,恋恋不舍。拥着季茉脚下生风的朝出房间,还不忘“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仿佛门一关,就绝离了他们两个人。
肖太阳看着那道紧闭的门,笑容散去。走到床边,躺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一切都过去了。
出了医院,晏熠的脸色一直是阴沉的,但牵着季茉的手却没有一刻放松。好像怕一松动,她就飞走了。
“晏熠!”季茉停下了脚步,不再走。
晏熠也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她,也不说话。
季茉皱起了眉,“有你这样吃醋的吗?”
“我这不叫吃醋,叫生气!”晏熠盯着她,想到那个吻,他确实很吃味,“你自己看着办,今儿爷不高兴了,加上之前你在车上答应我的,这笔账,你自己算。”
说完,还高傲的哼了一声,一副“小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样子。
季茉忍俊不禁,她主动走近他,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印上了一吻,快速的离开。
这一吻,总算是让晏熠缓了神色。不过,有些意犹未尽。看着那张被他之前吻红肿的唇,心里有些自责,心疼的抚上她的唇,“痛吗?”
季茉猛的沉下了脸,“你说呢?像被猪拱了一样。”她甩开他的手,就朝车子走去。
画风突变,让晏熠防不胜防。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咬牙切齿。女人,居然敢说他是猪!他飞快的跳上车子,用力的将躲在一边的季茉揽进怀里,禁锢住她的腰,逼她对视自己。
“你说谁是猪?”
季茉忍住想笑的冲动,“谁承认谁是猪。”
晏熠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他恶狠狠的说:“好。一会儿回去,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猪拱。”
前面的越明听到晏熠这么说,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握着方向盘的手差点打滑,这……这后面承认自己是猪的男人,真的是他们英俊冷漠嗜血的会长吗?说给兄弟们听,恐怕他们会说他诽谤诬陷会长吧。
季茉也是无语。他的傲娇呢?他的性格呢?他的脾气呢?承认自己是猪的,恐怕只有他一人吧。
车上的气氛很压抑,全因为晏二少那张怒气冲冲,憋屈的脸。
越明加速行驶在没多少车辆的大路上,他还是早早把主子送到家,远离这种乌云盖顶的是非之地吧。
车子远离了市区,没有了高楼大厦,一马平川,眼前的视线越来越宽阔。而此时,朝阳露出地平线,染红了一大片天。云层也成了火红,如同一片火焰,很壮观,很漂亮。
季茉看着窗外,很震惊,很惊艳。她现在想起来,自己从来没有在这么早看过这么漂亮的美景。车子绕过山头,盘旋在山上的路越发的崎岖,但越明的车技很好,对他没有一点难度。
历时一个小时,车子终于在一幢复古的别墅前停了下来,此时已经是早上五点半。季茉下了车,看到别墅大门前居然整整齐齐的站了两排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一见他们下车,便恭敬的鞠躬,“会长,夫人。”声音之洪亮,让见过大排场的季茉也为之一惊。
她惊的是这么多人大清早的在这里等着,更惊的是他们对她的称呼。什么夫人?夫人个毛线。她撇过脸瞪了一眼脸色冷清的晏熠,不禁微微蹙眉,这家伙回到自己老巢,竟然还端起了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