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伊歌这句话,险些将容司南的眼泪逼出来。
容司南用力攥紧双拳,手臂上绷凸而出的肌肉将他衣袖都撑了起来。
将内心所有的情绪一一忍下。
容司南深汲气,坐到病床边。
感受到身边的床位微微凹陷了下去,唐伊歌喉咙哽颤,闭着眼睛,伸手摸到容司南的手,抓紧,“你抱我下。”
容司南额迹的青筋突突弹了两下,倾身,抱住伊歌的头,大掌从后轻轻抚她的长发。
“呜呜……”
唐伊歌终于还是哭出了声,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靠在疼爱她的家长怀里,大声肆意的发泄自己的情绪。
容司南眼角亦是滑出滴滴湿润的液体,抚动着她长发的大手,在某个时刻,蓦地握紧她的后颈。
“呜呜……”
放纵伊歌发泄了会儿。
容司南微微松开她,亲她哭红的额头和眼角,“好了,别哭了,伤身。”
唐伊歌眼睫毛都结成了一撮一撮的,眨都眨不开。
容司南蹙眉,探指,轻轻揉干伊歌眼睫上的湿润。
唐伊歌才慢慢看清容司南的脸,还在哭呢,就哽咽着问,“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你岂不是真的要傻兮兮的发誓?”
容司南声音带着怨怼,双手捧着她的脸,擦拭她两边眼角和脸上的泪液。
他今日,本是抱着来跟唐峪闻谈判的打算。
不想一来……
容司南低头,用鼻梁摩挲伊歌的,“伊歌不会这么傻,知道吗?”
唐伊歌将脸靠在他掌心上轻轻蹭抚,“对不起。”
“你不让我说跟你说对不起,可你偏跟我说。”容司南怜惜的看着她。
唐伊歌脸色憔悴,盯着他,“那我以后也不说。”
容司南缓缓点头,又说,“不许再做那样的傻事,答应我。”
唐伊歌望着他,郑重点头。
容司南面色这才有所缓和,握住她没有插输液针管的手拿起,放到唇边吻着,双瞳却严肃的深凝着她,“依依,我希望我们的一辈子能长一些,再长一些。”
唐伊歌双眼里像是有一片湖,水流不止,“我也希望,我们到白发苍苍的时候,还能手牵着手一起散步,每每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特别美好。我自己都要羡慕那个时候的我们了。”
“会的。”
容司南的嘴唇用力碾磨伊歌的手背,哑声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只是身体差些,并非不治之症。我不相信好不起来。”
唐伊歌盯着容司南,嘴角止不住的颤。
她也希望,她能好起来,陪他到老,到老死。而不是做那个在半途离开的人。
可是她现在,却无法给他保证。
容司南不停的吻着唐伊歌的手背,一双眼眸也始终紧欔着唐伊歌。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肯定她还在。
……
输液水中加入了帮助睡眠的药剂,唐伊歌没一会儿,便撑不住睡熟了过去。
容司南待唐伊歌熟睡之后,方离开病房,去了唐峪闻之前的病房。
因为之前唐峪闻住的病房已经被他砸得不能住人。
所以医院又给唐峪闻安排了其他病房。
容司南走到唐峪闻病房,唐峪闻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垂头坐在病床上。
听到从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唐峪闻缓缓抬起头,朝门口看去。
当看到面容阴翳的容司南朝他这边迈来时,唐峪闻背脊狠狠一栗,慌忙从病床上站起,退到床头桌的一侧,瞪着眼惶然的看着容司南,质问,“你要干什么?”
容司南狞笑,“这么紧张干什么?不是连死都不怕么?”
唐峪闻心头一虚,抖着脸警惕的盯着容司南,说,“容司南,我是伊歌的亲生父亲,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伊歌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
“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提伊歌?唐峪闻,你好意思自称是伊歌的亲生父亲?”
容司南走到唐峪闻面前,伸手猛地揪住唐峪闻的衣领,一把将他甩到了病床上。
唐峪闻摔到病床上,整个人弹了几下,缓过神后,一脸惊恐的盯着容司南,伸出一只手颤.抖的指向他,“你敢对我动手?你别忘了,我是你岳父……”
“你也配?!”
容司南阴狠盯着他,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