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覃年将靳橘沫的紧张看在眼底,双瞳凝着靳橘沫看了好半响,忽而坐直身,屈指弹了下靳橘沫的脑门,笑呲,“这么紧张干什么?怕我阻止?”
靳橘沫双眼明澈,看着他没出声。
慕覃年便笑了笑,“哥不会强行干涉你的自由,除非涉及你的安全。你跟容墨琛在一起,我虽不情愿,但我从头到尾可没有霸道的要你跟他分开是不是?“
靳橘沫想了想,他确实没有强制她非要跟容墨琛分开,只是慕覃年这人,爱憎太过分明,跟他的社会地位有关。
他可以随性表达自己的喜恶,不用顾忌其他。
所以他对容墨琛的不喜,对容家的不喜,也从头到尾没有掩饰过。
因此,尽管他没有强行要他们分开,可他这种不喜,却无形之中给了靳橘沫压力。
靳橘沫轻轻的吐气,柔.软的笑看着慕覃年,“哥哥开明。”
“哼。”慕覃年笑哼,“不是我开明,是我敌不过你坚持。”
靳橘沫太有主意,骨子里太要强,又聪明得很。
每次他想强硬的时候,她总用她的化骨绵掌打回来。
弄得慕覃年也实在无法对她强硬!
靳橘沫头靠在他胳膊上,看着寒寒坐在地毯上似心无旁骛摆弄他的玩具,实则一只小耳朵早就竖了起来,听着呢。
靳橘沫忍不住笑,用手指戳了戳慕覃年的手背。
慕覃年低头看她。
靳橘沫桃花眼里的笑意绷不住,示意他看寒寒。
慕覃年轻扬眉,看过去。
就见寒寒竖起的小耳朵还在微微的抽动,顿时也忍不住撩高了嘴角。
寒寒半响没听到慕覃年和靳橘沫的声音传来,纳闷的皱了皱眉头,转头朝靳橘沫这边看了过来,不想慕覃年和靳橘沫正好整以暇的盯着他。
寒寒小脸蓦地涨红,黑亮的大眼颤了两下,窘迫的愣了两秒,才压着眉毛一本正经道,“我去楼上看兮兮。“
“舅舅跟你.妈咪还没说完呢,寒寒确定要现在上楼?”慕覃年戏谑道。
寒寒,”......“
......
靳橘沫和两个小家伙在别墅跟慕覃年吃了晚餐,才在慕覃年的目送下被容墨琛接走。
看着一行人坐在车里消失在眼前,慕覃年随后也坐上车,离开了别墅。
潮湿却分外明亮的地下室。
已经过去两天一.夜,从昏睡中醒来一直未敢合眼的梁憶,此刻精神却仍是高度紧绷的状态。
她紧紧贴在门侧的墙壁上,整个人呈现极端防备紧张的状态盯着与她相聚约十米的墙角那团几乎只剩下骷髅架的男人。
目光在他头顶的白发上定格,梁憶极度恐慌下,一双眼却始终红润。
内心经历了深刻的挣扎和一次又一次的否定,她终于无法再欺骗自己,她没有辨明他的身份!
他是她同床共枕了二十年的丈夫,古姚秦!
那个永远自负,意气风发,仿佛一切都能掌握在他手里的男人,如今却以这样翻天覆地的形象出现在她面前。
梁憶内心无疑是崩溃且痛苦的!
她一生都在追逐富贵,她认为只有当她站在财富堆积的顶端,接受众人的艳羡和追捧,她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活过。
她要过得比所有人好,她要在她出现的地方,众人的目光都殷切的落在她身上,她需要焦点,需要那些财势,她靠那些而活着。
嫁给古姚秦的开始,她以为自己终于实现了人生目标,终于过上了想要的生活。
可是渐渐的她发现,还有比古姚秦更有钱有势的人存在,还有比她生活得更富庶更随心所欲更幸福的女人,而那些女人,她竟然都觉得她们不如她。
她开始不满足。
为什么那些不如她努力,不如她漂亮,不如她聪明的女人过得比她好?
她不甘心。
而她显然已经没有可能再攀附上比古姚秦更厉害的人物。
所以她便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了她的女儿古灵漪身上。
当她蓄谋跟方静祎认识,并从她不小心泄露“靳橘沫”这三个字时,她欣喜若狂,激动得无法自已。
所以她安排古灵漪出现在容墨琛面前,因为古灵漪的长相跟靳橘沫太过相似,并且,古灵漪那时的年轻,竟也跟容墨琛和靳橘沫初相识的年龄相当。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和机遇不是么?
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预期之内,容墨琛虽对古灵漪至始至终都算不上热情,可因为古灵漪的脸,他的目光总不可避免的会落在她脸上几秒,尽管,他只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