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宁泽应了一声，走了过来把手里的毛巾扔到了苏卿的身上，然后自己往苏卿刚才的位置上一坐。

苏卿拿着毛巾，站在宁泽的身后帮着他擦头发。

宁泽最讨厌擦头发了，恨不得剃光了，可惜今天剃光明天就又长了回来，长度都一分一毫不差，等修为上升的时候，头发还会再长一些，弄得宁泽出去还要弄个法术把长发给遮掩了，免得出去被人行注目礼，他最讨厌引人注意了。

到了远扬后，这里都是长发，倒是没有了这样的顾虑，可惜还是讨厌擦头发，当然了用法术能干也行，毕竟不少修士都喜欢用法术来清洗而非泡澡这样耽误时间的事情，只是宁泽喜欢，泡热水澡就是个享受，特别是在天气冷的时候，宁泽就喜欢泡在热水里面，其实他也怀疑过，自己身上是不是有水蛇的血脉。

苏卿没给别人擦过长发，有时候控制不住力道，不是轻了就是重了并不舒服，可是自己不用干活的时候，宁泽也不会挑三拣四的，只是说道，“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恩？”苏卿一时没有听明白，他其实正在纠结要不要感谢一下宁泽，因为他给的功法确实适合祖父，而且苏卿自己也感觉到了他的身体好像也比以前好了些，原来每到凌晨，他的身体就会疼痛难忍甚至浑身无力控制不了四肢，这样最少要三四个小时，直到天蒙蒙亮才会好些，所以他夜里待在远扬中，虽然身体还是会疼，可却不会让他失去神智，有时候疼痛也是能习惯的，而昨夜虽然还依旧疼痛，却一直保持着清醒。

虽然祖父还没看出效果，可是苏卿相信，假以时日祖父的身体一定能改善的。

苏卿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虽然宁泽当初说了类似包养的契约，可是苏卿觉得更像是玩笑一般，并不觉得被折辱。特别是宁泽帮他出气的事情，让苏卿对宁泽的态度也亲近了不少，虽然亲近中多了不少嫌弃。

宁泽缓缓叹了口气，看着落叶说道，“我恐怕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苏卿的手一顿，竟然生生扯掉了宁泽一缕头发，弄得宁泽疼的差点跳起来，多亏揪的只是头发要是蛇鳞，他必定一直哭了。

宁泽疼的要跳脚，可惜苏卿没有意识到，只是紧紧抓着大毛巾问道，“你什么意思？”

“叫师父！”宁泽口气不太好，揉了揉头转过身训斥道，“大惊小怪什么，要稳重淡定。”

苏卿咬牙，神色都有些扭曲了，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什么三个月！”

宁泽感觉到没那么疼了，才缓了口气说道，“我又不是死了，不过是换个形式活着。”

苏卿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说道，“为什么，不是说……”

宁泽晃动了一下脚，摸了摸头发也半干了，索性手覆灵力抚过头发，使得头发全干了，拿了把梳子和木钗扔在半空，就见这两样东西自己配合着把宁泽的头发疏通束好，苏卿看着气的咬牙，既然这么便捷刚才干什么让他来擦头发。

“苏卿，你已经断奶了，不能总依靠为师。”宁泽一派老气横秋的样子，“总是要长大，抓紧时间好好修炼吧。”

苏卿恨不得狠狠把宁泽揍一顿，把他给揍清楚，“那时候的你还是你吗？”被伏羲夺舍后，那么宁泽呢？宁泽的身体是活着，可是一个人最重要的灵魂呢？灵魂已经不在了，宁泽还在吗？为什么宁泽能这么云淡风轻的，苏卿心只觉得揪着疼，是一种说不出的酸楚。

宁泽忽然笑了下，“何必如此？”

苏卿低下头没有去看宁泽，却也没有开口，宁泽伸手牵着苏卿的手，很多事情因为禁制不能说，也不好说，苏卿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妥，宁泽挨个捏了捏苏卿的手指肚，安抚道，“别想了，反正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做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