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莫颜气度不凡,衣饰装扮亦非常人能及,且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守卫的态度只会比现在更严厉。
这一次,莫颜端着郡君的姿态,气场全开的对守卫道:“本郡君有要事面见你们能主事的大人,你们快快去通传。”
两名守卫自然清楚“郡君”二字代表着什么,也知道前不久惠安帝确实亲封了一位和嘉郡君。
见莫颜不像说谎,而且这种谎言一戳就破,根本作不了假,两个守卫便相信了她的话,当即不敢怠慢,恭敬地行礼道:“请和嘉郡君入内等候,卑职这就进去通传。”
莫颜点点头,神色恰到好处的和缓了些:“有劳了!”
随后,就在其中一名守卫的带领下,踏入了刑部的大门,在门边的一处房屋内等候。
守卫请莫颜坐下,又给她上了一杯茶,这才匆匆地跑到后面通传去了。
顺利的踏入那道门,李燕唐心紧张的心放松了些,只是第一次进入赫赫有名的刑部,心里不免有些胆怯。看着静静地注视着屋外的莫颜,二人不免佩服。
要是刚才换作她们被守卫拦住,哪怕同样是郡君,她们也没这个胆量走进来,这大概就是她们和颜颜姐最大的区别罢!
莫颜不知李燕唐心所想,她的心里远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平静。
没过多久,两个头戴官帽,身着不同官服的官员疾步而来,走在前面的是刑部侍郎,后面一个官职比刑部侍郎还要低一级。看到坐在屋内的莫颜,二人连忙上前行礼:“不知和嘉郡君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郡君恕罪!”
莫颜微微抬手,示意二人起身:“是本郡君不告而来,二位大人不必自责。”说完,不等他们继续客套,就道明了来意:“本郡君是为见家父而来,不知二位大人能否做主?”
见两个官员一脸茫然,莫颜连忙补充道:“家父就是被人诬陷科场舞弊的莫清泽!”
两个官员脸色一变,显然不知道昨天刚被惠安帝下旨打入大狱,又一夜之间成为舆论中心的莫清泽竟然会是新封的郡君的亲爹。
即便如此,两个官员也不敢对莫颜怠慢,毕竟眼下舞弊案尚未盖棺论定,谁也不知道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眼下这位却是实打实的郡君,只要圣上一日不废除和嘉郡君的封号,这位郡君就不是他们能得罪起的。
只是莫清泽科场舞弊人证物证俱在,眼下又闹的人尽皆知,两个官员实在是没这个胆子放莫颜进去。
看出二人的犹疑,莫颜按捺着心中的焦急,耐心的说服道:“且不说我爹是被人陷害下狱,就算我爹真有舞弊,罪名一日未定,本郡君就有权利入狱探视,若是你们不能做主,那就让能做主的人来同本郡君说。”
两个官员听完,无从反驳,又担心真放人进去,回头挨上面的训斥,只得赔笑道:“回郡君的话,此事事关重大,下官做不得主,正好我们尚书大人还在衙门,下官这就去请示一番,还望郡君多多包涵,稍等片刻。”
莫颜知道这事强迫他们也没用,只能等上面的人发话,便说道:“那就有劳二位大人!狱中湿寒,本郡君着实担忧父亲的身体,还望两位大人在尚书大人面前替本郡君美言几句,让本郡君把这些御寒之物送去给父亲!”
两个官员看了眼李燕唐心抱着的棉被衣物,连道不敢。刑部侍郎便留下来作陪,另一个官员连忙去向刑部尚书请示了。
莫颜只好坐下来等着,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刑部侍郎见莫颜的脸色越来越差,心里不禁暗暗叫苦。旁人不知道,他参与过今年的秋猎,不知道这位郡君对太子殿下有相救之恩吗?
太子殿下的地位可是稳稳当当的,若是这位郡君失了耐心,把他这个刑部侍郎记恨上,只要在太子殿下面前提一句,他的前程怕是就要耽搁了。
想到这里,脸色也变得臭臭的,暗骂前去通报的下属,就算尚书大人不同意,或是还在“考虑”,你就不能先回来知会一声吗?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就在莫颜的耐心几乎消失殆尽之时,先前去请示的官员终于回来了,也带回刑部尚书同意莫颜入狱探望父亲的好消息。
之所以耽搁这么久,原来是刑部尚书也不敢做主,就急急忙忙入宫请示了惠安帝,得到惠安帝的亲口许诺后,这才敢把人放进去。
相比李燕唐心的高兴,莫颜的心情却格外沉重。连刑部尚书也到了如此慎重的地步,可见科场舞弊一案比她想象中还要重,一个不好,她们一家可能都要栽在这件事上。
在刑部侍郎的亲自带路下,莫颜三人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的环境,比莫颜想象中要好一些,至少里头不是常年不见光,牢房看起来还算干净,蛇虫鼠蚁什么的没有见着,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冬天,那些东西怕冷已经冬眠了。
莫清泽的牢房在整座牢房深处,好在处在向阳的一边,还有一个铁制的窗户可以透光进来。
莫颜走近时,就看到父亲坐在铺满稻草的土炕上,对着窗户捧着一本书看,令她意外的是,父亲身上竟然裹着一床崭新棉被,而别的牢房不说新棉被,就是一块棉絮也不一定有。
莫清泽一心沉浸在书中,又是背对着莫颜一行,根本没有察觉到牢房外面的动静,直到莫颜激动地喊了一声“爹”,他才转过头来。
看到是女儿,莫清泽眼里既惊又喜。
待牢头拿钥匙打开牢门,莫颜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拉着父亲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见他身上干干净净,精神也不错,显然没有受刑,顿时放下心来。
待刑部侍郎和牢头离开,莫颜拉着父亲坐在了土炕上,将昨天在空间里的那番猜测说了出来。见父亲一脸惊异的盯着自己,她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爹,这件事你为何不告诉女儿?”莫颜对父亲的隐瞒很生气,气父亲还把她当孩子看,只一个人默默地抗下所有的事。
莫清泽看着怒气冲冲的女儿,有些心虚的撇开眼,不敢告诉她,他和萧睿渊商定的那些计划。不然,他真不知道女儿一气之下,会不会就不理他这个父亲了。
莫颜不知道父亲所想,见他低着头不说话,还以为他知道错了只是不好意思承认,心里的怒意也消散了些。
只是面上依然不依不饶:“爹,以前女儿有事瞒着你,你知道后罚女儿在祖宗面前跪了两个时辰,保证以后不再瞒你任何事,你身为父亲却做不到,简直太让女儿失望了!”
莫清泽闻言,就更不敢告诉女儿那些事了,他抛开身为父亲的威严,温声哄道:“这回是爹的错,颜儿就原谅爹这回,以后爹再有任何事,一定不会瞒着你!”
莫颜本来就没有多生气,更多的是对父亲的担忧,见父亲似乎真的知道错了,便不再纠结这件事,转而问起父亲是否有脱身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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