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哇“地哭出了声,用衣角抹着眼睛,起初那几个挤眼睛、吐舌头的年轻后生,也吸着鼻子,尽量不让眼泪掉出来……王铁汉坐着,低着头,只是一下又一下地狠捏着板凳腿,捏得指节发出“咯嘣嘣”的响来……郑半仙则走过来,将手在陈叫山肩膀上,轻轻一按,示意陈叫山坐下说话……
陈叫山坐下后,郑半仙站在陈叫山身前,感慨万般地说,“这就是你陈叫山的性子,我们都知道,都清楚……方才我细一推算,后天是初九,恰是吉日……预祝你……”
“陈哥,陈队长……”
郑半仙话说了半截,却听有人在喊,众人转头一看,毛蛋、杏儿、禾巧,以及伙房的另外三位厨夫,抱着酒坛,提着食盒,兴冲冲地来了……
“陈队长,夫人托伙房做了吃食,要给卫队兄弟送去,我到西内院一瞧,就估摸你们回这儿了……”毛蛋将食盒放下,擦擦汗,边说边去揭食盒盖子……
杏儿怀里抱着一坛子酒,走到陈叫山身前,低下头,“陈队长,那……那天是我错怪你了……我,我给你道个歉……”说着,便转头去看禾巧,禾巧被杏儿看得有些不自然起来,便将杏儿怀里的酒坛取下,放在桌子上,“平时跟个百灵鸟似的,这会儿倒成了学舌雀儿了?”杏儿瞪了禾巧一眼,低声嘟噜,“还不是你……”话未说完,禾巧便朝着杏儿的胳膊上狠掐了一把,疼得杏儿“哎哟”大叫,又是躲闪,又是跺脚……
吴氏听出了两位姑娘的小九九,顿时破涕为笑了,众人也都笑了起来……
陈叫山站起来,对禾巧说,“脚咋样?走路不疼了吧?”禾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抿嘴笑笑,“不疼了……柳郎中的药膏管用得很!”
陈叫山“唔”了一声,却再无话了,禾巧抬头看了一眼陈叫山,又迅速将头一低……两人隔着两尺,就那么站着,屋脊上斜照过来的阳光,洒在二人身上,禾巧的刘海闪闪亮,陈叫山太阳穴上也一片闪闪亮……
“都站着干啥,坐坐,都坐下呀……”毛蛋正招呼着众人,杏儿瞪了毛蛋一眼,并伸脚踩在了毛蛋脚上,毛蛋不明所以,疼得跳了起来……
酒菜摆放停当,吴氏从厨房里又取出些碗筷,几位年轻后生又搬来些板凳、椅子,众人依序坐下,准备开吃开喝……
“陈队长——”
大家纷纷看去,却见宝子抱着一坛子酒,领着四个家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