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鸿一甩地蛟剑,将剑上的血迹甩干,轻轻一抛,将剑扔给了小豆花,小豆花手忙脚乱的接过剑。
罗鸿没有理会红裙少女,而是瞥了小豆花一眼,喝道:“挺胸,收腹,提臀,目视前方,脚踩八字。”
小豆花抿着嘴,赶忙照做。
那红裙少女觉得自己被忽视,顿时大怒,一张俏脸攀上了几分怒火导致的通红。
“你杀人还有理了?这天下还是大夏的天下,稷下学宫所在之地,亦是大夏王土,你眼中可还有大夏王法!”
红裙少女道。
周围几位青年亦是迈步而出,冷冷的看着罗鸿:“杀欧阳钊,你需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罗鸿听了这些人的话,不由笑了起来。
他看了看天色。
尔后,斜看了这些人一眼。
“我辛辛苦苦登百炼石径,又艰难的通过笔试成为夫子弟子,就是来稷下学宫受气的?”
“欧阳钊欺我小剑侍,我的剑侍就得让欺负,你们什么道理?”
“大夏王法再大……也大不过我手中剑。”
罗鸿轻声道。
声音不大,但是在稷下学宫之上传开,却是让不少人心思波澜,有些哗然。
好狂!
但是……话语间,却又满是无奈。
作为各地的天才,他们自然是知道罗鸿面临着什么,在这之前,多少人想杀罗鸿,而罗鸿又是遭遇了怎么样的危机。
那时候的大夏王法在哪里?
而如今,这郡主却是拿大夏王法来压罗鸿,确实有几分可笑。
“放肆!”
一声厉喝,一位青年大踏步而出,盯着罗鸿。
“你胆敢如此与长平郡主说话!”
而罗鸿则是盯着这位青年,眯起了眼。
“你的声音……有点熟,当初提醒完颜车古的话……是你说的吧?”
罗鸿幽幽道。
“告诉我,你的名字。”
那青年神色一变,不说话了。
长平郡主盯着罗鸿,一席烈焰红裙在风中飘荡,没有再说什么。
远处,萧二七却是眼睛一亮,靠着宫殿门栏,大笑道:“此人叫魏闲,是大夏皇宫中那位魏千岁的干重孙。”
萧二七的话传来,让广场上的气氛顿时一变。
罗鸿看向萧二七,萧二七调皮的眨了眨眼。
罗鸿会心一笑,朝着萧二七微微颔首,尔后,取出了人皮册子,在针对对象栏写下了魏闲之名。
萧二七则是有几分小激动。
出现了!
落红公子的小本本!
收起人皮册子,罗鸿看了小豆花一眼,勾勾手,“跟上。”
尔后,白衣飞扬,带着半身血气,带着抱剑的小豆花,朝着宫殿外走去。
长平郡主,以及诸多大夏天才,却是在罗鸿逼近时,下意识的纷纷侧身让出了一条路。
这一日,罗鸿于稷下学宫一剑杀人,并带小豆花从容下山。
无人敢拦。
……
春风小楼。
夫子与李修远正在对弈。
棋盘上已经星罗棋布了许多黑白子。
对于邪修宫前所发生的事情,他们亦是清楚的知晓。
“入稷下学宫第一天,便杀一学子……小师弟可真行。”
李修远笑道,落一子。
“我们修儒又不是修佛,不主张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们叩问的是本心,追求的是天地浩然,心念不同,又如何心思浩然,况且罗鸿小子又不是乱杀无辜……”
“跟随在罗鸿身后的小剑侍叫做姚静……帝京姚御史之女。”
夫子笑道,拈起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很快又摆了摆手,将落下的棋子给拎了起来,苦思冥想后,又换了一个位置落子。
李修远对夫子下悔棋的行为却见怪不怪,他则是惊诧于姚静的身份,联想到死去的欧阳钊,似乎明白了什么。
“姚御史之女么?可惜了不畏强权,敢说敢弹劾的姚御史……却落得个满门抄斩的凄厉下场。”
李修远感慨。
夫子笑了笑,“这女娃子还是张怀义救下的。”
“张首辅?”李修远一愣,尔后没有再说什么,小楼间便又恢复了平静。
许久,李修远的声音再度响起。
“夫子,那小师弟杀人之事?”
“小师弟这一杀,怕是又要引起不小的麻烦……”
夫子轻笑。
“不用管,哪怕他屠尽半个天下又何妨,实在不行,回到稷下学宫,老夫亦是保他无恙。”
“那小子有句话说的没错,成了夫子弟子,岂是为了受气?”
“你啊,罗鸿啊,都是受不得气的主。”
李修远拈子落下,一笑。
“夫子休乱说,我可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