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秦淮顺利入内阁,一举坐到了次辅的位置上,并继续兼任刑部尚书一职。待有了合适的人选,再卸去这职位。
他能力出众,不贪慕权势,也没有结党营私,元和帝对他还算放心,哪怕已经知道张鹄一家六口之死有他的手笔。
对此秦淮也没有做过掩饰,在掌权者眼中所有人都是棋子罢了。既然有更好用的棋子,其它棋子废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转眼到了二月底,身体痊愈的嘉明郡主离开了皇宫,住到与护国公主府相距不远的一处宅子里。当天她就携礼登门,看望秦笑笑。
小半个月不见,见秦笑笑的肚子又大了几分,颤颤巍巍的看的她心惊胆战:“你这快要生了吧?”
“才八个月呢,没那么快。”秦笑笑艰难的挪了挪屁股,换个姿势让自己坐的更舒服点:“每天睡不好觉,行动也越来越难,我也想快点生,唉。”
她没想到怀孕到了后期会这么难受,这还是在孩子们都很乖没有折腾她,也没有拿脐带缠自己脖子的情况下,她无法想象那些遇到种种问题的女子又该多么辛苦。
“再忍忍吧,等生下来就好了。”嘉明郡主安慰她,眼里藏着深深的羡慕。
秦笑笑怕她难受,不多谈孩子的事,转而问道:“堂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嘉明郡主笑道:“每日养养花种种草看看书喝喝茶就很好,我对旁的事也提不起兴致。”
有郡主的身份在,手上也有铺子田庄,用不着为生计发愁,稀里糊涂的过了二十多年,仔细想想还是如今这样的日子最安逸。
秦笑笑听罢,也觉得这样也好,就怕时日久了会孤单。原本想问她有没有再婚的意思,想到她短短一年里经历的种种,问这个着实不合适,便没有开口。
“对了,这次过来还要给你道声谢,要不是你出主意挽回了我的名声,我现在怕是连门都不能出。”嘉明郡主看着秦笑笑,发自内心的感激她。
“以咱俩的关系,说谢多见外啊。况且这事儿秦大人出了大力,你真要谢也是谢他才对。”秦笑笑摆摆手,翘着脚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多了几分懒散。
“秦大人要谢,你也要谢。”嘉明郡主认真道:“这次没有你们帮忙,等待我的必定是死路一条,根本不能像现在这样正大光明的活着。”
秦笑笑摇了摇头:“以后你好好过日子,就不枉我劳心一场,道谢的话不必再说了。”
嘉明郡主见她真的不在意这个,无奈道:“好好好,以后你我之间都无需再言谢。”
秦笑笑这才高兴起来,放肆的把一条腿搁到她的腿上:“快帮我揉揉,又抽筋了。”
嘉明郡主没有嫌弃,竟然真的揉起她白胖胖的腿。
温暖的阳光洒下来,将两人脸上的笑容都照亮了几分。
阳春三月,春意盎然,又到了赏花的好时节。
护国公主府收到的帖子叠起来,都能拿去厨房烧几道菜了。护国公主不喜欢这种场合,一概拒了。秦笑笑即将临盆,更不可能赴宴。
在她快要憋不住,迫切的想要出门溜达的时候,秦山和林秋娘特意带了十几只鸡过来看望她。
“爹,娘,你们怎么过来了?这个时候家里不是正忙吗?”秦笑笑乐坏了,一刻也安分不下来:“爷爷奶奶都好吧?”
“你快要生了,再忙也得过来看看啊。”林秋娘把她摁在椅子上做好,不许她乱走动:“你爷爷奶奶都好,说是等你生了就来看望你们娘仨。”
秦笑笑放心了,拍了拍肚皮说道:“孩子已经入盆了,产婆说再有个七八天就要生了。”
林秋娘算了算,有些担心:“这才九个月冒头,是不是有点早?”
秦笑笑说道:“不早,产婆说我是头胎,怀的又是双胎,提前十几二十天很正常。再说它们在肚子里多待一天就要多长一圈,到时候生起来更吃苦头。”
林秋娘忙道:“那还是提前生的好,我和你爹这阵子就在京城住着,等你生了再回去。”
秦笑笑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就在府里住着吧,这阵子不能出去玩,我快闷坏了。”
林秋娘笑道:“小院儿离这儿不远,我和你爹天天过来就是了。”
秦笑笑眼巴巴的说道:“再近也不如住在府里近。”
秦山撸了撸她的脑袋,哈哈笑道:“都是要当娘的人了,还这么黏着爹娘,也不怕人家笑话。”
秦笑笑理直气壮道:“我便是当了奶奶辈的人,在你们面前也是孩子,孩子黏爹娘不是很正常,谁会笑话啊!”
秦山和林秋娘看着她,眼里的笑意都是对她的纵容:“行行行,没人会笑话你,我们就住在府里,省得你又在你爷爷奶奶面前告黑状。”
秦笑笑喊冤:“瞧你们说的,我是这种人么?爷爷奶奶也不信啊!”
夫妻俩连连摇头,拿她没办法。
产婆的预测很准,七天后的一个早上,秦笑笑正准备起床,让景珩给她穿鞋子,突然腿一抽一脚踢在了他的腿肚子上。
“又抽筋了?”景珩以为她腿抽筋,正要起身帮她按揉一下,就听到她惊慌失措的说道:“疼,我肚子疼!”
这是她怀孕后第一次喊肚子疼,景珩当即变了脸色,高声叫明月进来。
下一刻明月冲了进来,急忙为秦笑笑把脉:“夫人,脉象紊乱胎动异常,这是要生了,奴婢现在就去叫产婆!”
一听是要生了,不是出了其他问题,景珩的脸色却没有好转,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肚子,能清楚的看到孩子们动的越来越频繁了。
待明月出去了,其他侍女也知道夫人要生了,不等景珩吩咐便有条不紊的忙起来:敦促厨房的人刷锅烧水,去给护国公主以及秦山夫妇报信,到刘廖二位太医府上请他们过府……
“别怕,产婆一会儿就到了。”景珩安抚着疼的满头大汗的秦笑笑,穿好衣裳匆匆将她抱到了隔壁提前布置好的产房里。
“鲤、鲤哥哥,你别担心,我、我忍得住!”秦笑笑苍白着脸,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么怕疼,好像整个人要被从中劈开似的。
见她不自觉的咬住下唇,景珩的脸色看起来比她还要白,慌乱之下把自己的手放到她的唇边,怕她咬伤了自己。
秦笑笑看到他这副傻乎乎的样子,竟然还笑了出来:“床边的柜子里有干净的帕子,我才不要咬你的脏手。”
这一次景珩没有借机欺负她,将柜子打开取出帕子让她咬上。
秦笑笑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痛到这种程度,想跟他说说话转移注意力:“鲤哥哥,这次若是两个男孩或是两个女孩,大的随你姓,小的随我姓;若是一男一女,男孩随你姓,女孩随我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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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安排是她深思熟虑过的,景珩身上有爵位,他日海贸顺利的话他当居首功,这爵位可能会沿袭一代,日后需要子嗣来继承,嫡长子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若是小的随他姓,那么因为随母姓而失去继承资格的哥哥难保心存芥蒂。与其最后闹的兄弟不和,不如一开始就杜绝这种可能。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听你的。”景珩擦了擦她额头上的冷汗,自己的背脊里也是一片湿濡,手更是不受控制颤抖着,好几次捏不住手帕。
见他这样,秦笑笑又想笑话他几句,还未开口,一股剧痛袭来,她忍不住痛呼出声:“啊——”
是羊水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