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他就赶紧出去了。
秦笑笑愣愣的看着手里的小盒子,眼睛渐渐泛红。
“三宝真是个好弟弟,太体贴了。”胡晴晴感叹道,同时又有些羞愧:“我都没有想到给你准备点吃的带上。”
秦笑笑擦了擦眼睛,笑容有些伤感:“三宝从小就贴心,这一点咱们谁都及不上。”
不会有人特意跟他说,她这一整天不能多吃东西,也不能多喝水,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这几块糯米糕很能顶饿,没有茶水也不会难以下咽,路上拿来垫下肚子再合适不过了。
巳时一刻是接亲的吉时,景珩一行踩着点抵达了青山村,在村口点燃了整整十六担爆竹。震天的爆竹声响彻云霄,秦家这边也反应过来,赶紧将早早铺在地上的爆竹点燃了。
声音传出了很远很远,山野里回荡的也全是噼里啪啦的爆竹声。
“小子们给我打起精神,好好守住这道门,你们接下来的大半年有没有糖吃,就看你们能不能让新郎官多撒喜钱了。”
大宝跟个孩子王似的,领着一帮七八岁到十一二岁的孩子堵在院子门口,指导他们怎样能够多要到喜钱,总之不能轻易让景珩接走他的妹妹。
“听你们大宝哥的话,要把新郎官拦住喽,拦的越凶你们的喜钱就越多。”村民们也跟着起哄,还不忘把自家的孩子往前推,让他们能够抢到更多的喜钱。
孩子们欢喜不已,齐声应道:“好,我们一定拦住新郎官!”
这样的喜事儿图的就是个热闹,况且景珩的身份摆在那儿,没有人会恶意为难他,只是让他多散点喜钱,让大家都沾沾喜气,这种方式不过分,也不会让人反感。
在爆竹声暂歇之时,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景珩第一个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身着喜服的他丰神俊朗,眉宇间的冷峻之色被冲淡了,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早上连承裕被他这副表象欺骗了,又在他面前嘴贱起来,最后屁股上挨了一鞭子,差点不能上马接亲,方才老实下来,不敢再捋虎须。
看到景珩领着几百个接亲的人浩浩荡荡的走过来,站在门口围观的人不由得咂嘴,这大概是他们有生之年见过的最盛大的接亲场面了。
那些孩子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一个个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看。有个胆大的孩子直接冲到景珩的马前,张开双臂大声说道:“大宝哥哥说拦住你就能得到喜钱,这是真的吗?”
景珩没有回应,只抬手一挥,身后的侍卫们就抬出十几筐铜钱。在村民们的吸气声中,一筐筐铜钱如雨点似的抛洒而至。
打头的小孩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顿时惊呆了。
直到他身后的小伙伴们呼啦啦的冲上来,七嘴八舌的含着“捡喜钱喽,捡喜钱喽”,他才如梦初醒,迈开小短腿疯狂的冲了过去。
这会儿,他们早就把大宝的叮嘱抛到九霄云外了,小脑瓜都被捡喜钱填满了。只要捡足了喜钱,糖块,大宝剑,滚滚圈……他们都能拥有了。
在铺天盖地的喜钱面前,有些大人也没能控制住蠢蠢欲动的手,加入了跟孩子们抢喜钱的行列,很快站在院子门口堵门的只剩下大宝一个人。
“别捡,先别捡,你们快堵门啊!”大宝气得不行,双手叉腰指挥这些经受不住诱惑的小兔崽子们。
这帮小兔崽子正在兴头上,谁还想的起堵门的事,头也不抬的在地上抓喜钱,根本听不见大宝的嚷嚷声。
大宝见状,一肚子火气直接往景珩头上撒:“钱多了不起啊,是男人就该凭真本事走进去!”
两人一直不怎么对付,每回一开口,必然少不了夹枪带棒。这次面对大宝的刁难,景珩的态度罕见的谦逊:“大哥,这些喜钱是出自我的私产,不知这算不算我的本事。”
大宝被这声“大哥”激的浑身直冒鸡皮疙瘩,正要说你的私产又不是你自己挣的,突然想起日进斗金的邵氏乌酒就是他挣的私产之一。
想到这个讨厌的家伙躺着就有数不完的钱,而自己天南地北的到处跑,甚至还要冒着性命之忧,一年辛苦下来,分到手的钱也不足五千两,他心里不住的冒气了酸泡泡:“哼,你是占了家世的光,否则邵氏乌酒这么大块肉,还能落到你嘴里?”
话音落下,大宝又觉得计较出身这种事挺没意思的,丧气的退到一旁,做出个“请”的手势:“这一关勉强算你过了,进去吧。”
景珩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谢大哥。”
这一次大宝适应良好,仅仅是身子哆嗦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声应下了这个称呼,算是认可了他这个妹夫。
秦家的院子不小,却也容不下接亲的几百号人,公主府的侍卫们和李柯等人的随从候在门外,只等秦笑笑上了喜轿,他们再进去抬嫁妆。
守在堂屋门口的是二宝,看到近前的景珩,他憨厚的笑了笑,指着十丈开外的粗陋箭靶说道:“只要你能够三箭射中靶心,我们就放你进去。”
秦家人都知道景珩箭术极佳,三箭射中靶心对他而言再简单不过,但是在旁人看来极难。
景珩自然知道这是秦家有意放水,毫不犹豫的接过了二宝递来的弓箭,“嗖嗖嗖”三箭,在客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全部正中靶心。
“好!”众人无不拍手喝彩,暗道秦家真是走了大运,挑的女婿不光出身好,模样好,连这手箭术也极好,不是某些人乱传的纨绔子弟。
更有大姑娘忍着羞涩,遮遮掩掩的偷看新郎官,无不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找到如新郎官一样,样样出色的如意郎君。
越是这么想,她们越是知道这有多么难,渐渐的心里对秦笑笑生出了羡慕嫉妒的情绪。
“妹夫请。”二宝让守在门口的发小们让开,憨笑着把景珩迎进门。
“多谢二哥。”景珩拱手道谢,对原本没什么感觉的二宝好感大增。
步入堂屋的那一刻,他四下里看了看,没有发现三宝,就知道闺门这一关由他在守,不禁猜测他会出什么难题为难自己。
景珩清楚,在三宝心里,自己的未婚妻是不同的。年幼时三人一起玩耍,三宝不止一次向他表露出敌意。